他竟說我……不守夫道?我乾了什麼?
周雲見仔細回想著剛剛自己行為上的細節種種, 不就是抱著彆人一起歡呼嗎?還乾什麼了?
武帝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說道:“朕……見你高興, 本不欲說這些的。可你卻偏偏要把朕拉到這裡來,這可是你讓朕說的。”
周雲見:……這小鍋甩的, 可真是利落。
“朕並非不讓你與他人親近, 但能不能不要……去親彆人?這樣……不好!”
去親彆人?周雲見再次仔細的回想自己剛剛的行為, 笑了, 說道:“這是臣的不是, 臣也不是有心的。臣剛剛實在是太興奮了,再說臣不是也親您了嗎?那章大人, 是我爹的故交好友。他那年齡,彆說當我爹, 當我爺爺都能當得上。您連他的醋都吃, 這也是……”太小心眼兒了!
武帝立即否認:“朕乃堂堂一國之君, 怎會吃臣子的醋,你休要亂說!”
周雲見瞧著武帝那一副一臉冷硬臉孔卻說著小兒女醋意話語的樣子, 忍不住被這反差萌給戳中。算起來, 武帝的年齡, 比自己的真實年齡還要小些。他內心的老母親心態立即炸裂,卻又想逗逗他, 於是說道:“哦, 原來皇上不是吃醋啊!唉, 其實, 臣也隻是在使用一種禮節。在西部地區, 很多地方的人們見麵的禮節是貼臉,或者吻手,還有親嘴。如果皇上不吃醋,那臣以後就普及一下這些禮節。”
武帝一聽,立即說道:“不許!”
周雲見一臉笑意的覷著他,武帝方知被他耍他。一身冷氣的瞅了他一眼,轉身朝後山走去。周雲見幾步追了上去,在涼亭旁停了下來。他拉著武帝的手,說道:“皇上,說起來,西部有些禮節,真的挺有趣的。臣來教教你,想不想學啊?”
武帝沒好氣的說道:“朕不想。”
周雲見心內憋笑,單膝跪到地上,拉住武帝的右手,輕輕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抬頭對被吻一下手背都全身僵硬的武帝說道:“臣錯了,臣的心,臣的身,臣的嘴唇,都是皇上的。以後再也不會親彆人,若是親了,便讓臣……爛嘴唇!”
武帝收回了手,說道:“休要胡說了,若真是這樣,你那嘴唇不知要爛多少次。”
周雲見:……我就這麼不可信嗎?
武帝將他拉了起來,問道:“這又是什麼禮節?”
周雲見答道:“這其實是……未婚男女求愛的禮節,英俊的男防子單膝跪到地上,親吻女孩子的手背。如果他的手裡再拿著一枚戒指,那麼就可以向對方求婚了。”
武帝:??????
武帝說道:“是不是反了?”
周雲見嬉皮笑臉,說道:“臣隻是給您做個示範,沒有要反攻陛下的意思。您當然是臣的夫君,臣當然是您的……受君了。”
武帝一臉的無可奈何,但看著這個終於又恢複“正常”的皇後,武帝也算鬆了一口氣。想想前些日子他那一副端著的樣子,武帝就覺得全身不自在。好在他隻是彆扭了一段時間,就算這些話讓人難堪了些,總好過他……整天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
周雲見卻覺得,皇上實在太青澀了,必須得想辦法讓他開開竅。不過來日方長,短時間內肯定不可能取得太明顯的效果。儘力而為便好!
在外麵活動了一整天,周雲見和武帝在天色合黑的時候回了宮。武帝的影衛有事要彙報,便回了南禦書房。周雲見回了厚坤宮,剛換了衣服沒多久,婉妃便帶著兩個宮女來了。
周雲見擦淨頭發,梳好妝容見婉妃。婉妃的眉眼中透著焦急,一見麵便拜,說道:“我的殿下,您可算回來了,臣妾有要事相奏呢!”
周雲見知道,肯定是和南疆那邊有關。於是他便屏退了左右,隻剩下了他和婉妃。婉妃才開口道:“殿下先看看這個!”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一頁紙,交給了周雲見。
周雲見接過婉妃遞過來的信紙,展開後便是濃情蜜意的:“婉兒吾妹安好……”
忍不住念了一句,婉妃的表情便有些尷尬。但為了表露自己的決心,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與晏海,自小青梅竹馬。他待我極好,親自請了先生教我,但凡女子該會的,我也都會了。我敬他愛他,十五歲對他芳心暗許。他並未回避,反而待我更好了。隻說待我成年,便娶我為妻。轉頭卻將我送進宮,拿我當成了棋子。臣妾如今,既跟了皇上,隨了皇後,便與殿下一條心。自那日與殿下深談過,臣妾便下定決心,與晏海一刀兩斷。”
聽完婉妃的話,周雲見的臉上露出欽佩的表情,上前道:“婉妹妹女中豪傑,能有這樣的思想覺悟,實在不是一般女子可及的。這世間,再難不過一個情字。若能斬斷情絲,日後必成大業。”
婉妃的臉上露出幾分淒切,自嘲道:“成不成大業,臣妾並不在乎。隻求在這深宮中,能有一線立足之處。我自入宮,處處受製於姨母。稍有不慎,便被百般嗬斥。倒是,不如閨中自在了。如今殿下憐我,能讓婉兒過些安樂日子。婉兒自當儘力,為殿下效勞。”
周雲見聽後感動不能自抑,拉住婉妃的手,說道:“好妹妹,有你這份心,我還能說什麼?隻要我厚坤宮不倒,便與棲梧宮同氣連枝,如同一體。以後你婉妃的孩子,便是我周雲見嫡出!誰敢欺了他們,那便是與我厚坤宮為敵!”
婉妃的眼圈兒紅了又紅,周雲見百般安慰。隻覺得這女子也是可憐,這輩子第一次利用彆人,真是心存內疚。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非自己拿未來皇儲之利誘之,她又怎會那麼容易為自己所用?若南疆不反,她還能在宮裡安穩度日,若反了,她恐怕也腦袋不保。若是將功折罪,還能替她保全性命。周雲見心內唏噓,自古紅顏多薄命,董婉秋也挺不容易的。
一番唏噓後,周雲見才把那封信看了一遍。看完以後,周雲見才沉吟道:“騰王……要秘密回京?”
婉妃點頭道:“是,說是對我甚是思念,實則是想回京探望姨母。說起來,若是表兄想回京探母,陛下定是會恩準的。但……但他卻喬裝回京,這……應是有彆的事要辦。”
不對,這信不太對。
周雲見眉心微皺,說道:“你近期,可有送什麼信回南疆?”
婉妃搖了搖頭,說道:“殿下那日說過以後,臣妾便沒再送過。每次都是回的京中無事,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周雲見了然,笑道:“這就是了,你的表兄,對你起疑了。”
婉妃秀眉微挑,起身問道:“什麼?這……這可如何是好?”
周雲見心下思忖著,都說最毒婦人心,男人狠起來,卻比女人不知道要狠多少。女人狠便是最毒婦人心,男人狠便是無毒不丈夫。這曆史上有些事,對女人也是不公平。
周雲見分析道:“封地屬王私自回京,那可是重罪。鬨不好,削了王位,可能還會有掉腦袋之患。就算皇上念他是親兄弟,牢獄之災也是免不了的。這麼重要的事,他會用信件,偷偷告訴你?你對自己的渠道是有多信任?若非我給你百分之百的信任,你這些信件,本殿說劫下來便能劫下來。到時候,騰王私自回京的事,不就瞞不住了?當然,我若稟報皇上,皇上也不會輕舉妄動。而是等到騰王進京的那一刻,親自將他拿下。到時候騰王再找人假扮他,他人卻並不回京。抓人落了個空,他不但不會獲罪,還會在武帝麵前得一個被冤枉的情份。你想想,到時候受牽累的是誰?”
婉妃大驚失色,撲通一聲便跪到了地上。
周雲見一臉的驚悚,補充道:“自然是這個掌控著渠道的你!你失了你堂兄的信任,他這是要丟車保帥呢!”
婉妃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周雲見又說道:“到時候死一個你董婉秋,換來他晏海在皇上那裡的信任,何樂而不為呢?男人,果然沒幾個能信得過的。枉你一腔癡心,竟錯付給這樣的人渣!”
婉妃氣若遊絲,眼中含淚,說道:“這……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周雲見將她扶了起來,說道:“妹妹莫怕,有我在,自然保你安然度日。這樣吧!你給晏海回一封信,回得聲情並茂些。再將宮中的一些情況,如實告訴他。再和他約一個見麵的地點,讓他做實了這個局。你放心,你自去見他,不會有人去捉人。讓他打消了對你的戒備,這件事自然可以平安過去。”
婉妃現在對周雲見是一百個信任,立即點頭道:“好,好,殿下怎麼說,我便怎麼做!”
回到棲梧宮後,婉妃立即按照周雲見的意思給晏海回了封信。信送出去後,她便徹夜難眠。總覺得自己自打被送進了宮,便走在了刀刃兒上。不論站在誰那邊,都是膽戰心驚。原本還在期待著那沒影兒的皇儲之位,如今卻隻想能平平安安活下去。
皇後殿下說得是,男人狠起來,果然比蛇蠍更甚。自小青梅竹馬的情意,就這麼被棄如敝履,說起殺心便起殺心,也是讓人寒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