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2 / 2)

賢後難為 公子尋歡 9283 字 8個月前

崇明山,道家名門,武學正宗。

棋侍布下天羅地網,奇門初成時,他怒喝一聲,說道:“你不配知道!”

眾侍直到最後也並未祭出武器,而是拚著內力,將老妖物困在了陣中。五侍的武藝自然是高強的,若是對付這樣一個老法師,自然不在話下。可就在大陣鎖住之時,忽然之間天地變色,無數鬼哭之聲從周遭傳來。眾侍仿佛被什麼東西鎖住了身形,那萬千鬼哭化作天羅地網,將眾侍網在其中。失去內力支撐的大陣瞬間從內部四分五裂,本來沒有任何內力的法師忽然功力大漲。方圓百米內,已然寸草不生。

陣法碎裂之時,一個黑影瞬間從陣法中四散而去。待到眾侍恢複知覺,那法師已然不見了蹤影。

眾侍麵麵相覻,忽然色侍說了一句話:“魑……魑離?”

書侍立即否認,說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除了教主,沒有人能招得到魑離!這不是魑離,絕對不可能是魑離。”

棋侍又問了一句:“可是……除了魑離這個第一高手,還會是誰呢?誰還有……這樣的本事?能讓萬千死靈聽令,方圓百米內生靈塗炭?”

眾侍意識到一件事情,便齊齊來到晉江岸邊。果然看到尚未結冰的河內,數十條死魚蝦翻了上來。色侍憂心忡忡,說道:“會是誰呢?如果不是魑離,會是誰?”

當年這個江湖高手排行榜上第一位的傳奇人物,究竟還有多少不為知的秘密?

一無所獲的眾侍回到了秋江書院,又看到了大廳裡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屍體。方媽媽已經被周雲見讓人從後院拉了出來,在看到滿屋屍體時她嚇得快背過氣兒去了。

武帝已經讓人將屍體清點造冊再一一送進義莊,方媽媽在旁邊一邊哭一邊罵:“這些殺千刀的,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啊!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啊!我這生意以後還怎麼做!我怎麼做啊!”

周雲見滿頭黑線,說起來這青樓老鴇,性格秉性倒是都差不多。動輒哭天喊地,一點兒創意都沒有。武帝看著那哭天搶地的女人一點兒轍都沒有,隻好求助似的看向周雲見。周雲見捂嘴偷笑,心道皇上至尊之身,怎麼見過這種潑皮無賴?這媽媽生在北疆,又倚傍著觀音山而生,想必也是見過世麵的。妓院又是是非之地,雖說十幾具屍體的確駭人了些。但方媽媽這樣哭鬨,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於是他掏出一張銀票,遞到了方媽媽麵前。掩麵啼哭的方媽媽一看到那張銀票,立即停止了哭泣,接過銀票雷陣雨轉晴,先是將銀票揣進了兜裡,隨即起身說道:“哎,你這小哥兒,好不講道理。若是想來我這秋江書院辦什麼差,儘管告訴媽媽我便是,何必演這一場大戲,將我折騰了半條命去?還弄了這一地的屍體出來,嚇死人了啊!”

武帝:……???竟如此簡單???

周雲見得意洋洋的對武帝一笑,上前對方媽媽說道:“哎,媽媽莫怪,我這也是權宜之計,身上有公差,沒有辦法!這樣,今日打碎的一應擺設碗盞,我都照價賠給媽媽。還有今夜所賺來的打賞,全都如數送給媽媽了。辦堂會的錢呢,我們自己付了。算起來,媽媽隻賺不賠,不也算是一樁美事?”

方媽媽眼饞的看著周雲見那張臉,說道:“話雖這麼說,可……可我好不容易尋來像公子這般的美人,以後哪還有機會,再找來這種水準的。公子您的身契,可還在媽媽我身上呢。”

周雲見大笑三聲,說道:“媽媽,那蕭子蘭的身契,不過是個死人的身契,您留著也沒用啊!他早就在流放北疆的路上病死了,而且那孩子長得……一臉麻子不說,還是五短身材。嘖嘖嘖,媽媽想留著?也罷,做個紀念也好。”

方媽媽:……

一臉吃了死蒼蠅的表情,可又不敢得罪這幾個手裡持著文書的官差。她賠著笑臉,又說道:“您看……,這件事兒吧!我也不是那麼好收場的。那位裘老板,是我這兒的常客。橫豎,他明天肯定會來點子蘭。我到時候又交不出人來,還得編一套說辭……”

這一點周雲見早就想好了,便道:“媽媽您便說,莫都給我贖了身,帶回西域了。至於這些屍體,除了書院裡的人,誰都沒見過。隻說昨夜院中來了歹人,已經被官差清理了。您的生意照做,橫豎不受影響。媽媽您開門迎客,定然也不想讓自己的地盤變成大凶之地吧?這點錢,明天找個好點的道長做場法事。若媽媽覺得不妥,不如……您再去後院兒思考思考?”

一想到自己在後院兒被折騰的那一通,方媽媽心有餘悸的拂了拂胸口,接過周雲見手裡的銀票,終於不再說什麼了。

待到屍體清點了一個遍,眾侍也回來了。周雲見上前問道:“怎麼樣?抓住那老妖怪沒有?”

眾侍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周雲見問道:“很難對付嗎?連你們五個聯手都拿不住?”

書侍搖了搖頭,說道:“事情有些棘手,但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也不敢確定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人的武功並不足為懼,隻是……”

周雲見問道:“隻是什麼?”

書侍再次搖了搖頭,說道:“不好說,屬下也隻能說,他很有可能能招來像魑離一樣強大的東西。這個東西,能力與魑離不相上下,卻又不像魑離一樣尚存大義良知。很危險,但又囿於某種局限。這次我五人迫使他在不成熟的條件下招來了那個東西,雖然讓他逃了,但也傷了些元氣。短時間內他應該會休養生息,不會再出來為禍了。但若想斬草除根,還需從長計議。”

周雲見點了點頭,雖然有點失望,對不起那位死去的老人家。但是如果對方真的像書侍所說的那樣,那的確需要從長計議。至少摸出了一條大魚,或許順藤摸瓜,便能摸出更大的魚。他總覺得,這樣的人物,不該是無主的。若為人所用,那便太可怕了。

武帝大概猜到這樣一個結果了,他隻是讓影衛拿著公文去當地縣衙提了人,開始把那些屍體運往義莊。周雲見又叮囑了一番方媽媽,告訴她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方媽媽連連點頭,表示自己都記住了。

眾人從秋江書院移到了義莊,連夜讓義莊的人比對這些人的屍體,如他們所料,這些人都是當年在觀音山裡衝出來的屍體。有些是報了人口失蹤的,有些不是。可喜的是,他們竟從這些屍首裡,找到了露生的父母。雖然沒能給露生的爺爺報仇血恨,但能讓他的父母入土為安,也是他這個做兒子的,能儘的最後孝道了。

於是每二天天色未亮,露生便領了自己父母的遺骸,將他們安葬在了爺爺的旁邊。

安葬完了雙親,露生在這世上便再無親人。周雲見問他要去哪兒,他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實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能有這條命活下來,全憑他爺爺的謹慎機智。雖說他這個年齡,自立門戶不成問題了。可北疆這個傷心之地,也讓他不論如何都呆不下去了。

周雲見便將他交給了琴侍,反正他已經帶了一個元寶,不如再多帶一個露生。倆小孩兒也能做伴兒,一起練功。琴侍仿佛不太情願,他覺得教主把自己當成了保姆。

這些事情料理個差不多以後,眾人在元寶的家裡做了短暫的逗留。武帝留下一名影衛,繼續追查關於那老妖物的事。其餘人等便不再在念慈鎮逗留,出發趕往邊境大營。

一場細雪紛揚而下,氣溫驟然降了十幾度。周雲見瑟縮在馬車裡,聽書侍講著關於圍攻那老妖物時所發生的事情。聽他的形容,竟與武帝當年在念慈鎮所遇到的,被死神扼住喉嚨一般的感覺無二。之前書侍說,會這門功法的,隻有鬼修老祖魑離。可如今,卻有人用自己的身體為媒介,召來了一個和魑離有著同樣道行的鬼修高人。

周雲見有些頭疼的問道:“那……怎樣才能叛定,那個人是不是魑離?或者……是不是我來試一下,召魑離出來?”

書侍立即阻止道:“教主萬萬不可!魑離其人,實在深不可測。否則教主也不會到了最後,也沒有將他召出來。萬一召來的是個禍患,就算傾儘整個江湖之力,也是沒辦法將他除掉的。上次若非老祖自己將自己銼骨揚灰,能有誰能奈何得了他?”

周雲見犯難了,咕噥了一句:“活人還能叫尿憋死了?”

話音剛落,馬車便停了下來。周雲見掀開轎簾,入眼便是一片雪白。一路行來,北疆大營竟已下了厚厚一層雪。往來的百姓都挑著柴,似乎還在為過冬做著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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