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沒好氣的撇了撇嘴,忍不住對著女律師就發泄起來:“你都不知道,她這人有多拗,我和曦文都勸她到醫院去待產,她就是不聽。
而且還專門相信網上說的,說什麼孕婦第一次生產沒那麼順利,要花很長的時間,所以她覺得時間完全是夠的,怎麼也不肯到醫院去。
我這幾天都快被弄奔潰了,晚上但凡她有點什麼動靜,就巴巴的跑起來守著她,再這樣下去,你都可以給準備遺囑了。”
“彆說胡說八道,這種不吉利的話兒也是隨便能說的?”
女律師啐了陳牧一句,想了想後又說:“不過吧,我覺得這個遺囑你真的可以立一下。”
什麼鬼……
這回輪到陳牧無語了,自己也就這麼一說,沒想到女律師真的就和他聊起了遺囑。
“張涓涓,你玩我呢?我現在還這麼年輕,你就跟我要讓我立遺囑,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準備和我老婆謀我家產呢。”
“你懂什麼呀你,土包子!”
女律師振振有詞的說:“意外這種事情誰說得準?現在但凡有家有室的有錢人,誰不早早立一份遺囑啊,萬一出什麼意外狀況,也能通過這份遺囑給家裡人留個保障,這都是很合情合理的,哪有你想得這麼陰暗?”
微微頓了頓,她又接著說:“我作為一個專業的律師,而且還是對你負責的律師,才會建議你先立一份遺囑的,願不願意你自己想吧,反正我都是為了你好……嗯,也為了你的家裡人好。”
家裡人……
陳牧想了想,沒吭聲。
自從父母車禍去世以後,他對“家裡人”這個詞兒的在意程度已經變得很低。
感覺上,似乎是連這個詞兒在他心裡的定義都發生了變化。
可是現在聽到女律師這麼一說,陳牧倒是突然想到自己的孩子即將出生,這世上終於要出現一個和自己有著非常親密的血緣關係的人。
所以,他對“家人”的感知一下又變得鮮活起來。
的確就像張涓涓所說的,自己應該為家人著想,給他們留一份保障。
腦子的念頭很快一轉,他說道:“那行,等阿娜爾生了孩子以後,我應該會在x市待一段時間,到時候才找你說遺囑的事情。”
“咦?不錯啊,居然聽得進去人勸。”
電話裡,女律師發出一聲驚歎:“可以可以,陳牧,以後繼續保持,多聽聽像本大律師這樣的專業意見,保證你飛黃騰達。”
“好了,彆吹了,我還有事,就這樣吧!”
陳牧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記得找人到村子裡普法的事情,儘快。”
說完,他很快和女律師掛斷了電話。
看了看電話裡的顯示,又有電話正在進來,來電顯示管小粒,他也沒猶豫,很快接聽了。
“怎麼樣?”
“老板,樹苗都收完了。”
管小粒在電話裡彙報:“我們的人剛剛從宏盛、威圖和發記撤回來,裡麵的樹苗都收了。”
“好!”
陳牧略一思索,又問一句:“連沒長起來的樹苗都收了嗎?”
“都收了!”
管小粒說道:“伊利亞大叔說了,那三家的林場裡連一棵苗都沒剩下。那些沒長起來的苗,都按照你的吩咐,另外放在一起,回頭可以在我們自己的林場裡種下去。”
“好好好!”
陳牧滿意了,隻要這三家的樹苗都收回來,牧雅林業就可以放手弄他們了。
管小粒說:“我聽伊利亞大叔說,那三家的老板好像想要求我們和解。”
“不和解!”
陳牧堅定的回答。
這件事情他是準備弄成榜樣的,要讓牧雅林業其他所有供應商看看,私底下搞事情的下場。
如果同意和解,那這個作用就沒有了。
少了這種血淋淋的前車之鑒,將來有些人不長記性,還不知道會鬨出什麼其他事情來呢。
所以,他這一次是打定主意要把事情做絕,絕不給那三家留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