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氏連忙捂著伊爾哈的嘴,安慰了一通,等到伊爾哈平靜了一些,才牽著她的手回去。
靜宜已經窩在嬤嬤懷裡睡著了。
伊爾哈抽抽噎噎地問完顏氏:“額娘,真的不是福晉害妹妹嗎?”
“額娘也不知道”,完顏氏柔和的聲音低沉了幾分,“興許是我們誤會了。”
“那就是說,也有可能是她嗎?”伊爾哈嘟著嘴,不滿道:“阿瑪為什麼不管?為什麼不讓靜宜指認福晉的人?阿瑪是不是喜歡福晉不喜歡我們了?”
說著,她的鼻音又變重了。
完顏氏:“胡說,爺是你親阿瑪,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你忘了阿瑪平日裡對你有多好了嗎?”
“可是他今天罵額娘!”
完顏氏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她叮囑道:“以後當著爺和福晉的麵,不可以不恭敬知道嗎?”
伊爾哈輕哼一聲。
她一路臭著臉回到院子,直接回自己房間去了。
完顏氏安頓好靜宜,捧著繡棚坐在燈下,遠看著穿針引線頗為平和,近看就能發現,她的針腳亂七八糟,繡出來得花樣子根本不成樣子。
半晌,她看著繡棚歎了口氣,乾脆撂下,直愣愣地發呆。
完顏氏真沒想到,事情會鬨成這個樣子,這不是她的本意。
可是如今顯然是得罪福晉了,九爺也在怪她,真真是得不償失。
完顏氏捏著帕子,想著明天是不是得向福晉請罪。
*
另一邊,九爺捏著鼻子灌了一碗藥湯子,趕緊捏了枚蜜餞塞到嘴裡。
他的臉色依然很難看。
劉明瑞說話的聲音都輕了幾分:“爺喝了藥就歇了吧,明兒早上起來頭就不疼了。”
九爺冷哼:“等會!”
劉明瑞一點不敢勸,縮到角落裡當自己不存在。
不是他膽子小,實在是爺今兒太嚇人了。
許是吹多了冷風,九爺從昨兒開始就有風寒的跡象,偏又不當回事不肯吃藥。
今兒一早起來,鼻子塞嗓子疼頭暈腦脹渾身乏力,可是把爺折騰的不輕。
已經夠鬨心了,還趕上三格格失蹤這個事......
劉明瑞恨不得自己也病了,此刻就不用在九爺身邊伺候得膽戰
心驚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蠟燭越燒越矮,月亮越升越高,劉明瑞悄悄換了個腳著力,正要悄悄敲敲自己的老腰,就聽見外麵有細密的腳步聲。
他精神一振。
果然過來的是去調查三格格事件的小太監。
他進門跪在地上,將一個手帕高高舉過頭頂:“爺請看。”
立即有人從他手裡將東西取過遞給九爺。
就見那素淨的帕子上,躺著一枚發飾和一些布料的殘片。
小太監道:“根據三格格所說,奴才在沿途細細搜索,在花圃邊撿到了這枚首飾,應該是三格格的東西。”
沒錯,九爺還見靜宜戴過。
“奴才在首飾旁邊的花枝上,發現了這些碎布料,應該是不小心掛上的,明天找針線房的人問一問誰用這樣的布料做過衣服,就可以查出幕後之人了。”
“嗯,繼續查。”九爺的聲音冷冰冰的,全不是平日裡懶洋洋的樣子。
小太監匍匐在地,等了片刻,沒聽見九爺有什麼吩咐,道了一聲“奴才告退”,弓腰退了出去。
九爺盯著桌上的東西,陰沉著臉不語。
劉明瑞不能再裝死了,硬著頭皮站出來,斟酌道:“爺,看來這事不是福晉做的。”
這料子那小太監不知道,劉明瑞卻是知道的。
去年宮裡賞下來的料子,不算貴重,但頗為少見,九爺得了幾匹,給後院的幾個女人分了。
沒有福晉。
九爺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爺什麼時候說是福晉做的了?”
劉明瑞一愣。
您方才可不像沒懷疑的樣子。
九爺暗罵蠢材。
福晉根本沒有動機,三格格就那麼大,福晉是能挑撥離間還是能打她虐待她?
她不是那樣的人。
再說靜宜不過是個女孩兒,再受寵也不過是一副嫁妝的事,福晉不值得費那個心思。
因此九爺從來沒有懷疑過和薇。
他煩得是府裡有人不安分,鬨妖蛾子。
他擺擺手,懶得跟劉明瑞多話。
角落裡垂著頭的小路子眼睛一轉。
*
第二天九爺沒去正院。
完顏氏也沒有來,就連伊爾哈也借口生病,沒來繼續理事。
和薇聽到這個消息,一點也不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