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和薇和九爺正隨著小毛往劉家走。
小毛本來在哭,勾得珠珠也跟著哭,嚇得他不敢哭了。
隻是說話還?是哽咽,帶著濃重的鼻音:“昨天我們回來,我三哥就去找芳子,沒想到芳子家多了兩個下人,他們說了好多難聽的話,把我們趕了出來。還?踹了三哥一腳。”
“我三哥沒打算計較的,可是他們看上了您送我的自行車,想要買,我不賣,他們就強搶,然後把我三哥的頭打破了,流了好多血。”
他說著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九爺本來還有些不忍。就見珠珠圓溜溜的大眼睛隨著就是一紅,癟著嘴彎著腰伸手夠小毛,奶聲奶氣安慰:“毛毛哥哥不哭哭。”
九爺心裡的酸氣咕嘟嘟地冒了出來。
他的閨女兒,還?沒哄過他呢,倒先?去哄彆的小子了。
他從彩溪手裡把小姑娘抱過來,還?壞心眼地讓她坐在自己脖子上。
珠珠於是發現自己離毛毛哥哥越來越遠,先?是一愣,然後就高興地拍著手咯咯咯笑,露出整齊的小奶牙來。
小毛也忍不住紅著眼眶彎了彎眼睛。
和薇戳了戳他的小腦袋道:“不是叫你有事找我們嗎,怎麼挨了欺負也不說。”
小毛癟癟嘴,哼哧了半天才道:“我爹娘不叫我去。他們說,不是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不好驚動貴人。”
一是害怕和貴人接觸,二是擔心惹了貴人厭煩,倒叫劉根丟了手上這份活計。
“我本來想溜出去的,可是他們看我看得可嚴了”,小毛撓撓頭,“而且,我覺得他們說的好像對誒。”
“對什麼對?”和薇又戳了戳他,“不管什麼時候,人命大過天,知道嗎?”
小毛點點頭。
九爺看著和薇不由傻笑,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輕斥:“胡說。”
和薇這才驚覺在九爺這個皇室子弟麵前,說“人命大過天”這樣的話不妥,閉嘴不談了。
*
劉根家裡位置不錯,居於村子的中間部分,院子也建得規規整整,可見家境尚可。
然而此時劉家愁雲慘淡。
小院兒裡男女老?少圍了不少人。劉根的父母四十來歲,瞧著一臉滄桑,劉父蹲在
門口抱著頭不說話,劉母坐在台階上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二十來歲皮膚黝黑的青年神色忿忿。
倒是兩個小媳婦兒,一個進進出出忙著安排事情照顧傷病,一個安慰了這個哄那個。
看這樣子便知劉根的情況算不得好。劉明瑞不用九爺吩咐,直接叫人去請大夫。
院子裡的人聽到聲音,這才回過神。看到九爺一群人,俱都有些愣,劉母用袖子擦了擦臉,問:“是黃公子和黃夫人嗎?”
九爺和薇在外麵自稱黃氏夫婦。
九爺點點頭,見?劉父劉母有些拘束地想要行禮,擺擺手:“帶爺去瞧瞧劉根。”
劉根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氣若遊絲。頭上的白布已經被鮮血浸滿,身上也有星星點點的血跡,看著便觸目驚心。
和薇嚇了一跳,問:“請大夫了嗎?”
小毛抹著眼淚:“大夫沒來過。”
“請了請了”,劉母連忙小聲道,“大夫家有些遠,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健壯的青年背著白胡子老?頭兒跑了進來。
老?頭兒上手看了看劉根的傷勢,歎了一聲“聽天由命”,就要用草木灰往他的傷口上撒。
九爺趕緊給攔了。
老?大夫吹胡子瞪眼睛:“你這後生,攔著老?夫作甚?他的傷勢嚴重,可耽擱不起!”
九爺瞥了他手裡的草木灰一眼道:“爺的大夫馬上就到了,且等等吧。”
若是上藥緩解傷勢也就罷了,撒草木灰?可算了吧!大夫來了看傷口還得再清洗,平白添麻煩。
劉父劉母得知兒子危在旦夕,本就傷心地很,見?九爺有意阻攔大夫醫治,更是心裡不滿。
有心想要反駁,見?九爺隻坐在炕邊微垂著頭不知道想什麼,幾次鼓起勇氣都沒敢開口。
幸而很快,劉明瑞派去的馬車就把大夫請來了。
大夫就是莊子上的大夫,醫術算不得多好,但要是跟村子裡草藥都認不全的赤腳大夫來說,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重新把了脈、上了藥、開了藥方。
大夫道:“好在治的早,沒有大礙。堅持吃藥,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劉父劉母大喜,忍不住直念阿彌陀佛。就要給九爺磕頭。
九爺擺擺手讓起。
劉根的傷勢沒有大礙,大家這才有心情說起芳子的事。
和薇問:“她要嫁的是什麼人家,行事竟如?此跋扈?”
“是我們這兒最大的地主,王老?爺。聽彆人說他在京城有個大官兒做靠山,所以沒有人敢惹他。”
九爺輕哼:“不管有什麼靠山,無故打人就是他的不對,你放心,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爺給你們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