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過後,風不夜再次從懷裡摸出一塊令牌,遞給逐晨。
令牌恰好是掌心大小,由純金打造,棱角處已有一定破損。邊緣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正中間則寫了一個筆鋒蒼勁的“易”字。
這個字逐晨非常眼熟,它是修仙界裡“順豐”的代表。
有需求就有供應,宗門中就有一個門派是專業做物品傳遞生意的,他們順便也做抵押、置換的一類的交易。隻要能賺錢,他們什麼業務都敢發展。
令牌上的符文是高級符咒,造價不菲,不是普通人可以持有。應該屬於針對高級用戶的vip定製服務。隻要在裡麵留下地點與時間,就會有修士主動上門洽談。
風不夜問:“會用嗎?”
他想順勢將之前的話題轉移過去。逐晨接過東西,卻沒順著他的意願走,而是狐疑地又問了一遍:“師父,這內丹真是撿來的?”
風不夜含糊地應了聲。
逐晨問:“齊峰獸的外殼也是撿的?”
風不夜這回沒出聲,隻是點了點頭。
逐晨心情十分之複雜。
為什麼要給自己立這麼一個錦鯉人設呢?說句實話很難嗎?
偏偏現在說這話的人是她師父,她也不好大逆不道地指著對方說你騙人。
逐晨收緊手指,低頭看去,一股陰涼的氣息從內丹裡泄出,刺得她手心一陣冰冷。
她當然知道這內丹多半是斬殺齊峰獸得來的,從結丹情況看,那魔物必然不好對付。
風不夜先前還昏迷不醒,重傷難愈,如果去魔界一趟會遇到這樣的危險,逐晨一定不會開口請求。
逐晨思忖片刻,謹慎問道:“師父,您身體已經大好了嗎?”
風不夜麵色不改地道:“不曾。魔修走損耗自毀之道,與我樸風山的修行相衝,入魔之後,難以寸進,且周身疼痛不止。”
總歸就是沒有半點好處。
逐晨頓了頓,表情開始不大對,又問:“魔界危險嗎?”
風不夜不假思索地道:“自然危險。魔獸慣會偽裝,奸詐刁滑,聞到人的氣息,便會蟄伏在暗處,伺機蠶食。”
“那……”逐晨問,“師父您遇見了嗎?”
風不夜張開嘴,眉頭擰起,又重新合上。臉上多了一層寒氣,並隨著陰沉下去的眼神逐漸加重。
逐晨在他表情中看出了無數現代男性在麵對送命題考驗時的痛苦與掙紮。
可是為什麼啊?她那麼尊師重道,風不夜哪裡需要怕她?
逐晨覺得自己也快被帶得不正常,趕緊將那些多餘的想法拋出去。
“所以這三個魔獸內丹,究竟是怎麼來的?”
風不夜用行動深刻詮釋了,人隻要說過一次謊,那就需要——
“撿來的。”他斬釘截鐵地道。
逐晨:“……”
倔強都寫在了臉上,但是真的沒有必要啊!
她又不喜歡去魔界玩耍,為什麼要搞成這個樣子?
……難不成魔界有很多寶貝?
逐晨思緒飄遠,敷衍地感慨了一句:“好神奇啊。”
風不夜還點頭附和。
逐晨忍不下去了,她怕再這樣自己得當場笑出來。於是收好東西同師父告辭。
在她退出門口時,隱隱約約聽見風不夜鬆了口氣,這讓她又震撼了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逐晨還在分析風不夜今天的反常,離開竹屋後,遠遠就有人同她打招呼。
她乾脆放下這事,過去看看眾人挖井的進度。
鄭康等人的水井已經掘出一米多的深度,開始見水,坑底是一片泥濘。
他有工具,所以挖得比較快。其餘幾支隊伍沒帶鐵鏟,隻能用逐晨提供給他們的碎石片,因此還在起步階段。
不過照目前進程來看,今天晚上集體完工應該還是沒有問題。這些人的確都是乾活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