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更(1 / 2)

修仙不如玩基建 退戈 9790 字 8個月前

風長吟才十二歲,又長得慢,個頭隻到眾人肩膀而已。

雖然來之前,餘淵眾人已經知道這裡有位少年修士,可對著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實在生不出惡感,一直拿他當小孩兒看。

此番,等他真出手,眾人才發覺,這少年深藏不露,年紀雖輕,道行造詣卻比他們高上一層,根本不是他們可比。

單是那身法,那輕功,他們就仰之不及,一招移形換位,他們甚至毫無所覺。

難怪說,修仙之道,天資定半。不愧是劍修宗師的親傳弟子。

風長吟踢完人,左右竟無人攔他。

他又笑嘻嘻地上前一步,那剛吐完血的修士頓時膽寒發豎,為了遠離他,不顧形象地在地上爬行,撐著一口氣呼救:“掌門!掌門救我!”

餘淵掌門自然不能就這樣看著門下弟子命喪於此,又氣憤於那修士的苟且卑劣,叫他顏麵儘失。

“住手!”他長袖一揮,帶上了兩分震懾,質問逐晨道,“你這是不給我們餘淵宗麵子?”

“這是什麼話?”逐晨招手,示意風長吟回來,佯裝歉意道,“我師弟向來胡天海底,生起氣來不講道理。不過麵子,他確實是給了的,否則他這一腳下去,您的弟子已經魂歸九天了。”

風長吟咧嘴一笑:“我都向他道歉了,哪裡不給你麵子?若是方才沒聽清,大不了我再道歉一次?”

修士瘋狂搖頭,表示自己承受不住。

逐晨一笑,語氣和善道:“想好了嗎?是我師弟再與你講講道理,還是你自廢修為,求個痛快?”

上百道視線在多方之間不斷流轉,卻始終無人開口。

場麵靜得可怕,似乎稍有變動,火星就會燃起。

修士的心跳隨著她那輕柔的嗓音開始失速,仿佛每個字都是把淬毒的尖刀。他懇請道:“求求這位道友,往後我再也不敢犯錯了。您說什麼我做什麼!”

逐晨不為所動,搖頭說:“你往後再不犯錯,與你以前犯過的罪有什麼關係?我今日懲戒你,不是為了敦促你做個好人。而是為了叫彆人知道,作惡多端,早晚是要遭報應的。莫以為自己是個修士,就太過得意。”

她抬手指向身後的張識文等人:“今日我說了不算,你掌門說了也不算。誰受苦最多,誰才說了算。”

修士怔怔,隨著她所指方向看過去,半晌沒有動作。

風長吟等不及,伸手一拽,將他拖到眾人前麵,用腳在他膝蓋處踢了一下,青年就著姿勢跪了下去。

張識文垂眸,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這般居高臨下的視野,並未給他帶來多少痛快。往事早已不可追,他犯的罪行,哪是下跪就可以了卻的?

餘淵一眾修士彆過臉,因這一幕生出些許羞恥,覺得這已經很不體麵。

鄭康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擲到青年身上,

那修士蕭瑟一抖,沒有閃躲,像是失了神智,任由眾人施為。

逐晨遺憾歎道:“可惜啊,他們不想原諒你。既然如此,你還是選個痛快的吧。”

餘淵掌門拋了顏麵,隻得她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勃然大怒道:“你簡直是個無賴!”

逐晨斜眼看去:“是嗎?我是個無賴,我師父總是講道理的。既然你不滿我的處置,我就去叫師父來與你商談?”

餘淵掌門被她噎得語塞。他想起風不夜昨晚的做派,比麵前這人更為霸道。一言不發就毀了他們兩尊石像和一塊界碑,那是能講道理的人嗎?

何況此處離竹屋不遠,風不夜斷然是能聽見的,不過是在寬縱而已。

男人臉色青紅交加,又不得不屈於現實,他權衡過利弊,終是將咄咄逼人的氣勢收了回去,閉上眼睛,當做視而不見。

修士見此場景,知道大局已定,隻能伏在地上嗚咽出聲,再無往日一分桀驁。

逐晨深吸口氣,環視眾人,問道:“還有哪人?都認清楚一些,趁著這機會,大膽講出來。若是真的,我替你們討回公道。若是假的,我也不可容忍。自此過後,前仇舊怨一筆勾銷,不要再提。懂我意思嗎?”

張識文喉結沉沉一滾,隨後轉身,退去隊伍後方。他身後的男子替位上前,指向人群中的某位,激動不已道:“我要控告那個修士,他好色成性,胡作非為……”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這出清理門戶的大戲才落下帷幕。

當著餘淵掌門與諸位長老的麵,逐晨一共廢了六個修士的修為,還有十幾人,抽打了一頓,驅逐出城,以後也不可再入餘淵。

這群修士平日高傲慣了,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要麵對這樣的窘境。

有些人逃過一劫,暗暗慶幸。有些人問心無愧,袖手旁觀。當真是眾生百態,演得淋漓儘致。

逐晨覺得自己的懲罰並不重。

她既沒要人性命,也沒對他們施以酷刑,不過是叫他們做一回自己曾經欺淩過的普通人罷了。這也受不住,難道百姓就是活該?

她是顧全大局,留夠了顏麵的,希望餘淵的人可以知道好歹。

聽了一上午的血淚控訴,逐晨也深感疲憊,她懨懨一揮手,說道:“留五十人下來,其餘的都走吧。此次就這樣算了,若有下回,我嚴懲不貸。”

餘淵掌門早已恨不得離開,他一句吩咐也沒說,直接禦劍而去。

剩下的一幫弟子,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隨後,一部分忙不迭地逃了,還有一部分稍作猶豫,選擇了留下。

逐晨清點了下人數,現場隻有三十二人。

張識文心生不滿,認為他們是陰奉陽違,逐晨很好脾氣地笑了笑,沒說什麼,隻指派那群修士過去幫忙搭房子。

到了傍晚,餘淵的一名長老,灰溜溜領著支十八人的隊伍回來了。

他生硬問道:“界碑何時能立?”

逐晨愛理不理地說:“人齊了就能唄。再看看我師父的心情。”

長老將人留下,帶著一股鬱氣回去。

逐晨掃了眼那十八個縮成一團的修士,嗤笑一聲。

這不是自找麻煩嗎?真是個陀螺啊,不打不轉。

·

晚上,逐晨召集眾人,圍著火堆,安排後期工作。

餘淵和朝聞的人,各自占據一邊,涇渭分明。半張臉被火光映照,皆是凝重。

逐晨分配好工作,見氣氛太過凝滯,就發表了一下講話,想拉近雙方距離。

“咳,是這樣,我這就直說了。餘淵是餘淵,朝聞是朝聞,在我朝聞,絕不允許仗勢欺人這樣的事情發生。這也不是什麼好品行,我相信你們能理解。”

修士們心情複雜,乖巧點頭。

就今日這麼大的動靜,他們哪裡還敢囂張?隻想能相安無事罷了。

逐晨:“我不管你們以前如何,既然說了既往不咎,我就當無事發生。今後留在朝聞,希望你們能好好工作,為人民服務。”

修士們抬了下頭,麵麵相覷。

一人弱聲道:“為……為了什麼?”

“為人民服務!”逐晨重音強調了一遍,舉著木棍指向一旁的百姓,“這些就是人民。”

可怕的靜默。

連張識文等人也麵露迷茫。

青年真誠發問:“那我現在做人民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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