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故台古怪地看著他們,朝後一指說:“你們去試試那個風層吧。”
餘淵修士們比他更覺古怪,嘟囔著走到木屋邊上,選了個暫時沒人住的空房子,試驗那風層的效果。
風層很柔和,行人從門口穿行時,幾乎沒有感覺。可它偏能擋得住夜風,還能抵擋一些喧囂的噪音。站在木屋裡時,能感受到一種恬淡的安寧。
青年還挺喜歡這種寧靜的,仿佛連日的勞累都能得到慰藉,他扒著大門,小聲道:“不錯是不錯,但這隻能避寒吧?我們說的是它不安全。”
逐晨乾完工作,見他們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拍拍手走過來。一靠近就聽見青年在質疑係統出品的質量,當下就不滿意了。
雖然那些“不能損壞的XX”是變態了點吧,但爸爸給的技能絕對不能是次品,這簡直是在質疑他們之間的父女情。
逐晨說:“說不安全,得試了才知道。”
眾人轉頭看見她,皆是有些訕訕。
他解釋道:“沒彆的意思。”
“我也沒彆的意思。”逐晨鼓勵說,“真的,你試試。”
“我……這怎麼試啊?”
逐晨:“你不是說風大會不安全嗎?你朝著它打一下。”
青年心說,我怕把你這房子的頭打飛。
青年實在沒膽子在風不夜的地盤上,扇他們家的房子,逐晨連續慫恿了幾次他都不肯,還不停往眾人身後鑽,可謂慫出了個性。
逐晨也不好勉強人老實孩子犯罪,又缺少一個表演嘉賓,當即轉身對外一喊:“師弟——!”
風長吟正陪著阿禿瘋玩,聞言回道:“在呢!”
逐晨揮舞手臂:“朝這裡來陣風,要大的!”
風長吟虎裡虎氣的,讓乾啥乾啥,也沒想這個要求有什麼不合理,當下召出自己的本命法寶,朝著逐晨的方向揮了過去。
他直接來了套劍法,利用回旋的劍氣,攪起一陣狂風。
一時間風聲怒號,飛沙走石,彙成一道旋渦,精準地衝向眾人所在。
膽小點的修士當場尖叫出聲,不知是震驚於這對師姐弟的恣肆,還是畏懼於劍招的肅殺。
“小心!!”
前排修士失聲一吼,衝出去執劍橫於胸前。
那道颶風轉瞬已至身前,站在屋外的修士被風卷得連連後退,睜不開眼,更無力阻擋。好在風長吟的劍招裡沒帶殺氣,他們隻覺得臉部肌肉被吹得陣陣抖動,幾近僵硬,倒沒受傷。
而當風卷上木屋時,他們想象中破碎飄零的畫麵沒有發生,黃風猶如撞上一堵無形的高牆,氣勢越來越弱,不斷削減,而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嗬——
眾人跟沒見過世麵一樣,瞠目結舌,目光呆滯。
這風層簡直詭異!遇強則強,借力打力,竟能直接化去風勢,叫房子絲毫無損。
被吹遠的幾位修士小跑回來,頂著一臉的黃沙,炯炯有神地吹噓道:
“逐晨道友的防禦術法施展得好生高超!”
“不愧是仙尊的得意門生,修為精進至此,我竟看不出她的道行深淺。看來她已遠高我幾個境界。”
“用防禦術法來加固房屋,這想法已是妙絕!”
“這咒法才最妙絕!逐晨道友的信手一揮,比我餘淵修士擺陣所施的術法還要堅固。”
“自然,天下第一宗門的底蘊,豈是我等能比。”
逐晨心說那是當然,這術法就是為風而生,換個彆的她可能擋不住,風襲那是妥妥的。
眾人見她神情淡漠,態度灑脫,心下又是一陣感慨。不禁慚愧與自己先前的冷傲與自私,想必在樸風山幾位道君麵前,不過是些小孩心性而已,完全上不了台麵。
他們正驚歎時,前去指教的施鴻詞終於走了出來。
修士們思考了下,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個人,匆匆圍過去,詢問道:“大師兄,怎麼樣?”
施鴻詞抬起頭,眼神中是掩不去的迷惘,他對著麵前的人看了數秒,而後搖搖頭。
這怎麼還傻了呢?
“說不好。”施鴻詞沉聲道,“我再想想。”
一青年迫不及待地問:“仙尊是指點了餘淵的劍法,還是指點了你個人?”
若是指點了餘淵的劍法,不定對他們也有用。看逐晨之前的表現,是個極其大方的人,他們問得誠心一點,說不定也會同意外傳。那豈不是天大的好處?
施鴻詞陷在自己的思維裡,片刻後才聽懂他的問題,遲疑著回了一句:“不知道。”
“啊?”眾人都有些急了,“仙尊同你說了什麼?這哪裡會不知道?”
“仙尊他……”施鴻詞嘴唇翕動,複又閉上。
風不夜說他練的這套劍法就不行,沒什麼好指教的,指教了也沒前途。
如果劍修心法有一百個常見錯誤的話,他們起碼犯了七十條。說得施鴻詞羞愧不已。
施鴻詞想起餘淵的祖師爺,的確是位野路子出家的。摸索出一些修煉的“小技巧”,建立了這個宗門。但在風不夜眼裡,祖師爺的資曆,可能連個小輩都算不上。
……這讓他怎麼說?
施鴻詞為難道:“先回吧。我再想想。”
施鴻詞這一想,就想了一整夜。
他在演武場上打坐,對月靜思。
第二日早晨,天色微亮時,師弟們相繼起床,在宗門口的長階上集合。
以往,都是施鴻詞前來召集他們的,隻是今日,他們難得主動,施鴻詞卻未出現。
眾人準備前去看看,就見施鴻詞從後方走出來。
他麵沉如水,手上捧著一把斷裂的長劍,赫然就是他自己前段時間才淬煉出來的本命法寶。
這……
眾人驚駭。
風不夜對他們大師兄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