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神靈大多心思敏感,能察人善惡,平時隻敢飄在空中跟彆的雲打交道。可彆的雲飄著飄著就散了,又怎麼可能跟她說話?她沒有一個朋友。
那麼小的孩子,到底是寂寞的。
逐晨見她適應良好,給她拿了幾個彤果讓她補充水分。
寥寥雲手小,左右換著嘗試了幾遍,發現自己隻能拿兩個。
逐晨好笑地看著她動作,想知道她會做什麼。
寥寥雲用自己的小腦袋瓜思忖了片刻,最後隻拿起一個,用衣服在果子外麵認真擦了擦,然後兩手捧著送給逐晨。
逐晨那個受寵若驚啊,都不好意思接。寥寥雲緊跟著又送了一個給風長吟。
見每人都有一個了,她才把自己的小白牙磕到果皮上。吃到熟悉的味道,她舉起彤果給逐晨展示,樂嗬嗬地說:“甜甜的!”
“對啊,甜甜的。”逐晨潰敗了,毫無原則地說,“你還想吃嘛?想吃多少姐姐帶你去農田隨便摘好不好?”
寥寥雲點了點頭,用手撐開自己衣服前麵的小兜子,說:“再一個,給大魔!”
逐晨快感動哭了。閨女有好東西都不忘記師父,實在是太有孝心了。養了好有成績感。
風長吟說:“師父那裡有的,師姐每回都拿最新鮮……”他話沒說完,腦袋上就被逐晨呼了一巴掌。小師弟滿含控訴地望向她。
逐晨說:“你乾嘛要和小孩子這麼計較?她有心你就應該鼓勵。而且好東西能嫌多嗎?師父吃不完,還不是會進你的肚子?又不浪費。”
風長吟覺得很有道理。師父口欲清淡,他的就是自己的。是好事兒啊。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農田去了。
待到了農田前,眾人才想起來。不好,這裡還有隻地獄看門犬一般的存在,阿禿啊!
這黑雛雞當真是一毛不拔,每天農戶過來采摘,都會被它盯得死死的。若是陌生的人,莫說進去了,靠近都要受它恐嚇。
果然,那麼一幫人同時出現,它立即從地上跳起來,高亢大叫,凶相十足。
魔修們退了兩步,心下生畏,以為它這是在驅逐自己,便小聲同逐晨告狀道:“管管它,這隻魔獸太過分了!若嚇到孩子了怎麼辦?”
阿禿又連連叫了幾聲,連吼帶跳,動作破為滑稽。發現他們可能聽不懂,又轉身進了農田。
沒多久,它嘴裡銜著半株彤果出來了。
逐晨:“??”你特娘的!這麼絕的嗎?!
她連忙跑進去查看,還好,那株彤果的根還在,隻是好不容易才抽出來的枝葉被阿禿自己給薅禿了。
逐晨哭笑不得。往日有多寶貝,今日就有多薄情。它可真是一隻渣雞。
那邊阿禿還在獻寶似地把彤果往寥寥雲腳下推,行為極為諂媚,乃至沒有尊嚴。
寥寥雲卯勁摘下果實,小心塞進自己的衣兜裡,裝不下的就還給阿禿,並對它說了一聲“謝謝”。
阿禿一臉嬌羞地收下了,甚至還想再來一次。
逐晨聽見它的心念,忙上前警告地撞了它一把,說:“差不多得了啊,你這雞是怎麼回事?你這樣浪費,你的兄弟姐妹們以後吃什麼?冬天可不一定有那麼多彤果的。”
阿禿高傲地“哼”了一聲,朝裡麵某個方向甩了甩頭。
逐晨狐疑,順著對方視線尋過去。
這批彤果農田,除了一批次正在結果之外,其餘都剛剛結束生根,還在萌芽階段。
逐晨昨天將寥寥雲的雨水稀釋後澆灌在其中一塊新苗的地裡,就在阿禿所指的方向。
她走近了發現,那一片澆過雨水的彤果,簡直是發生了蛻變,似乎一夜間覺醒,變得精神起來。
它們的葉片更為舒展,顏色也更加翠綠,與左右兩側同時期栽下的植株相比,雖然成長速度依舊相近,可看著就富有生機,一派欣欣向榮。
這才一天不到的時間而已,寥寥雲的雨竟然這般厲害!
逐晨立即轉道,去查看那根她插著的竹竿子。
竹子果然爭氣,沒愧對她澆了一半的雨水。原先吭哧吭哧長著的花苞,一夜間有了大進展,已經能看見向外伸展開的花瓣。
逐晨高興得說不出話來,跑回去找到寥寥雲,從人群中將她抱起來,大笑道:“寥寥雲,你的雨真是太厲害啦!你還能下雨嗎?”
寥寥雲不解其意,茫然回說:“我會下雨。”
“能不能多下一點?”逐晨,“你會難受嗎?”寥寥雲想了想,說:“我可以讓彆的雲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