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平泉那麼一個大男人,管教方式怎麼能與逐晨一樣?
風不夜說:“無事了,你回去吧。”他知道怎麼做了。
汪平泉愣了下,脫口而出地問道:“那您……”
風不夜:“我去接逐晨回來。”
?
逐晨牽著寥寥雲走到一半時,遇上了折返而來的風不夜。
望著天空中那道引人注目的黑色魔氣,逐晨張開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師父抓上了長劍,伴著風聲呼嘯而去。
寥寥雲看著忽然空蕩掉的右手,緊了緊手指,收回口袋裡。隨後想起身邊還有一個大人,又抬起頭,瞄了梁鴻落一眼。
青年也下意識地低下頭,看著這位被拋棄的女童。
寥寥雲小小地糾結了一下,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高貴地遞給他。
“給你牽。”
梁鴻落:“……”怎麼還成了對他的獎勵?
要不是這女童長得可愛,嗬,同他小妹有那麼兩分相似……
梁鴻落順勢握住了她的手。
那雙小手軟得跟柳絮似的,被他粗糙的掌心虛虛包住。寥寥雲努力抱緊他的一根手指,晃著手臂,示意他往前走。
寥寥雲是閒不下來的性格,喜歡蹦蹦跳跳。體重又輕,走起路來特彆歡快。
她一個人跟風也能玩得很高興,掛在梁鴻落身上,晃來晃去,咯咯直笑。
梁鴻落低頭看著她,思緒已經飄遠,不由視線朦朧。
他以前也希望他小妹能活潑一些,可他小妹身體不好,連飯都吃不飽,自然沒力氣跑動。性格更是文靜,總是伏在他的背上,抱著他的脖子與他說話。
比寥寥雲還要聰慧乖巧,她當時還是那麼小。
梁鴻落彎腰,直接將寥寥雲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左側肩頭。
寥寥雲不住後仰,瞳孔裡倒映著天空,張大嘴哇哇亂叫:“寥寥雲,沒有雲。這裡也是寥寥雲!”
?
風不夜將逐晨帶回朝聞,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將她放下。
逐晨不知道他怎麼又回來了,第一反應是有點高興。可風不夜的臉色太過凝重,讓她不敢表現出來,低垂著頭擺好挨訓的姿勢。
風不夜皺了下眉,很快舒展開,和緩了語氣問:“討厭師父管教你?”
逐晨說:“沒有的。”
“那你為何總去找梁鴻落?”風不夜說著聲音都急促起來,“他不過是一個魔修。”
逐晨低聲說:“師父您就是魔修,所以我並沒有覺得魔修有多不好啊。”
風不夜頓了頓,莫名覺得她這句話順耳。
“梁鴻落若隻是個魔修就罷了,可他不是個好人。”風不夜說,“他來朝聞,是彆有目的。他是不是刻意找借口接近你?”
逐晨搖頭:“我隻是覺得他可憐罷了。”
何況朝聞有什麼好讓人圖謀的?
風不夜說:“哪裡可憐?他同懷謝說的身世可憐?”
逐晨撓了撓頭,嘟囔道:“感覺哪裡都挺可憐的……”
風不夜斂目思忖一陣,說道:“那我往後不針對他了。”
逐晨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嗯。”風不夜應了聲,“我不找他的麻煩,你也不要接近他。”
這話幾乎是直白地說,他願意為了自己讓步?
逐晨也分不清這是種什麼心情,隻是唇角不住上翹,等反應過來時,已爽快答應:“好!”
風不夜補充:“也不可悄悄去。”
逐晨笑說:“不悄悄去,我又什麼好悄悄的?”
她剛說完,又突然想起件事來,尷尬道:“啊……等等,梁鴻落身上舊傷成疾,我答應了他以後要給他治療的。他……確實傷得挺重,想必日子不好過吧。”
風不夜麵露不悅,唇角僵硬地崩成一條直線。
逐晨求好道:“師父,我去找他前,一定先告訴你,好嗎?我答應了彆人,不好言而無信。”
風不夜眼角瞥去,意味複雜。
倒是也答應過他好多次,不會與魔界往來,卻不見守信。
風不夜也不想與逐晨鬨得不愉快,同他知會一聲,好過暗地往來。
“謝謝師父!”逐晨大鬆了口氣,圍著他不停吹噓,“師父您通情達理,深明大義!”
風不夜被她抓著,表情鬆動,無奈笑道:“好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