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晨挑了個黃道吉日,正式將開幕的時間定下,印在宣傳海報上。
那幫小蘿卜頭都很想給她幫忙,逐晨等師兄雕刻完模板之後,就讓學校的學生們幫忙印刷蓋章,順道給他們發了點零花錢。同時通知農戶,叫他們將剛成熟的彤果采摘下來,裝進編織好的小籃子裡。逐晨再把海報對折,放在最上麵,請儘易宗的人按照名單上的記錄進行送貨。
隻要儘易宗的人送貨及時,她預留的準備時間應該是足夠的。而全通道友暢想著與她一起賺錢暴富,爽快同意低價為她高速運貨服務。
逐晨很感動。全通真的是成長了,他開始朝著順豐邁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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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都在忙碌,轉眼便到了開幕的時間。
最近幾日,朝聞的人口流動速度急劇增加,各種陌生的麵孔出現在朝聞的街道上,看見彆的修士,便互相寒暄著問好。到了開幕這一天,更是可以用盛況來形容,簡直是人頭攢動,摩肩擦踵。
這個一向沒多少外人涉足的邊陲小城,第一次展現出了繁華的生機。而到這裡來的修士,十成十都是為了風不夜的劍修功法。
梁鴻落惡劣地想,風不夜身為一代劍修宗師,弟子卻一個比一個會揮霍,四處打著他的名號在外謀取利益,也算是晚節難保。
他這兩天幸災樂禍,對風不夜的態度都緩和了點。又因為身為魔修,不願惹上麻煩,早早便躲到了魔界邊緣處,避開與凡界修士相會。已有段時間沒與風不夜起衝突。
若有、若無等人比較膽小,不敢再去朝聞吃飯,也退回到魔界邊緣。他們覺得梁鴻落這人看著比較厲害,見他一直在邊界處活動,索性跟著他混。
梁鴻落其實不是很想帶著這兩個就差把“慫”字寫在臉上的家夥,可擋不住他們纏人,沒有辦法,隻能與他們住在一起。
長久沒與人合住過,梁鴻落唯一的感覺就是――這兩人實在是太煩了,像是有一輩子都說不完的話。
這天午間,懷謝過來給他們送外賣。
若有接過沉重的餐盒,奇怪道“怎麼是懷謝道友親自過來了?阿禿它們呢?”
懷謝表情詭異地說“阿禿很忙。”
不止是附近各大宗門的修士齊聚而來,餘淵的百姓也想來買些日常雜貨,順道支持一下逐晨的新事業。
來的人多了,一些膽大的就開始點黑雛雞的單,兩三人一組,坐在黑雛雞的背上,直奔朝聞而來。
懷謝描述起這一幕,仍舊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你見過俯衝的飛雞嗎?
他見到了一群。
他還算是有過心理準備的,那些初來乍到的彆派修士,第一次聽聞黑雛雞還能用來當坐騎,連商樓都不去了,蹲在路邊好奇旁觀。
阿禿等雞難得接到了客源,又遇到了一群陌生的、願意欣賞它們美貌的觀眾,簡直像是一群衝進了伯樂群裡的千裡馬,恨不得為他們直奔八百裡地。
它們揚起翅膀,迎風奔馳,抬起頭顱,高昂尖叫。
大道兩側的修士因為它們這通人性的表現跟著鼓掌歡呼,全將它們當成了朝聞的接待表演,流連著不肯離去。
路邊的修士在看飛雞。
餘淵的修士在看看飛雞的人。
這大概就是朝聞的特色道路吧。
梁鴻落感覺自己的世界在搖搖欲墜。
黑雛雞在魔界,不說令人聞風喪膽,那也是要避之不及的,畢竟它喜歡啄人屁股。結果來了朝聞,感覺腦子都變得不一樣了。
梁鴻落問“你不去幫忙嗎?”
懷謝說“幫不上什麼忙。”
這場活動已經不在他的認知範圍之內了。自然,他更怕的是,逐晨吸引了那麼多的客人,卻悄悄……正確來說不算悄悄,是正大光明地將價錢打了上去。這般欠揍的行為,不知會不會有人與她起衝突。
他覺得在這裡等候挺好的,可以及時觀察到商樓處的動靜,張口一喊,又能將風不夜喊出來。
祝福他的小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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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最熱鬨時候,袁泊水帶著一幫巽天弟子姍姍來遲。
他是故意來的這麼晚的,想叫逐晨好生等等,博點麵子。
百貨大樓前麵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沿著幾根長繩臨時標注出來的通道,繞了一圈又一圈,遠遠望不到人群儘頭。
剛回家籌完錢的巽天修士們傻眼了。一看,嘿,怎麼那麼多人?
再一看,嘿,怎麼全是熟麵孔?
哪怕是寫不認識的人,他們身上穿著的宗門修士服也是眼熟的。
袁泊水隨意攔了一人,與他招呼道“玉柳道友,你怎麼也來了?”
“袁掌門好,我等自然是來抽獎啊!逐晨道友親自送了封請柬過來。”中年修士說著頓了下,因為那幾張紙實在不好說是請柬。他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笑容,道“袁掌門不也是嗎?”
巽天修士們心中咯噔一聲,知道不妙。
竟有那麼多對手?
他們總共是籌了十幾萬靈石過來的,倘若這筆花費能抽中風不夜的功法,那自然是穩賺不賠。可若是有那麼多門派前來競爭,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