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晨見麵前二人表情詭異, 又鼓勵說:“缺錢儘管向我要。政府大樓也是朝聞的門麵,不能馬虎的。儘管放開手乾,掌門支持你們!”
兩人已經不把她這話放心裡了。他們覺得, 應該重新認識一下逐晨的摳門程度。
逐晨一眼就知道他們所想, 痛心地掰著手指給他們算賬道:“我這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太窮?朝聞處處都要花錢的。你們看我小師弟搞得那一片魚塘,你們不知道那些魚是有多能吃啊!長得比豬還肥, 吃得比豬還多!每天買飼料的錢都是一筆大花銷。”
“浮丘宗要來一批新的修士,除卻負責書院事宜,還要負責官府的案件審理、律法修正。這些是上賓, 我得給他們準備舒適的居所和各種日常的所需吧?給他們每月開幾百靈石的酬勞說得過去吧?”
張識文二人轉動著眼珠,在心中默算。
如果要養修士的話,確實是要花很多錢的。昨日來朝聞的那些門派, 哪怕是小宗門,也可以隨時從賬上支出好幾萬靈石來,與朝聞相比都算是大體量了。
逐晨越說越上頭,氣得挽起了袖口。
國庫尚且空虛,兩個重要的理事大臣就開始飄了,這怎麼能行?
不能光她一個人摳啊,正常來說應該是底下官員勸導國家領導人勤儉節約才對,他們這認知就不清楚, 必須進行教育。
逐晨:“養殖區的那批煤球,至今還沒有生育。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阿禿在旁邊瞎嚷,影響它們培育下一代, 還是因為一直讓它們吃葉子太過不人道。我決定給魔獸加點彤果, 加點彆的飼料, 這是錢吧?”
她說得太過嚴肅,兩人微張著嘴, 訥訥點頭。一副真誠接受批評的態度。
“再者就是所有為朝聞做建設的勞工補貼、日常酬勞、三餐花費。你們看看朝聞現在有多少人,一年到頭我要花多少靈石。”逐晨拍著自己的手背,含著血淚說,“義務教育的錢暫時隻能從朝聞出,筆墨紙硯,還有那些孤兒的吃穿用度,我也要留存一筆。”
張識文都快聽哭出來了。
“仙君,你說得不錯。”他深刻反省,“柴米油鹽啊,朝聞太窮了!”
“百萬靈石而已。”逐晨歎了口氣,握緊自己的雙手,“在國家建設裡,也就隻是滄海一粟。”
張識文立表決心:“仙君你放心,這筆官府的銀子我一定精打細算,又給您建得巍峨輝煌,不落朝聞的麵子!”
逐晨鄭重交托:“好,那就交給你了!”
鄭康視線沒有焦距地落在遠處。
……被他們說的,怎覺得,朝聞賺了百萬靈石,反而更窮了?
?
逐晨分配完工作,又踱著步子去前方巡視。
靠近中心的餐飲區,一批外派修士正懶懶散散地吃著早餐,還有一些餘淵來的打工人,坐在另外一頭喝著薑湯。
冬日裡天寒,青年們呼出的熱氣轉瞬便成了白霧。修士有修為護體,倒也還好,那些普通的百姓,一麵抖著腿、縮著腦袋,一麵捧著碗沿,迎著冬風,小心翼翼地喝湯,看得逐晨隻皺眉。
以前人少,天氣也未這樣寒涼,來得早的可以坐在屋子裡頭,晚一點的也不介意吹會兒風。現下再這樣是不行了。
逐晨揮出一道固風,替他們擋去了大部分的寒氣。
那幾位百姓詫異抬頭,看見逐晨,眉開眼笑道:“多謝城主。辛苦城主了。”
逐晨也衝他們笑了笑。
老劉聞聲跑出來,大喊道:“仙君來啦?我給您打碗麵!”
“不用了。”逐晨說,“劉叔啊,我來找您聊聊天。”
劉叔擦了把手,將她請到屋裡去。
裡頭有熱鍋燉著,又人多氣悶,果然比外麵暖和不少。
逐晨跟他去了角落僻靜的位置,端了兩張小板凳靠牆坐下。
逐晨問:“劉叔,您手下的學徒,如今可以獨當一麵了嗎?”
老劉看了眼遠處張羅的年輕人,無奈搖頭道:“還差得遠呢,一群馬虎鬼。”
“其實也不需要多厲害,我想讓他們做的餐食都很簡單。早飯的話,類似於糯米飯、白粥小菜、煎餅之類。午飯跟晚飯呢,可以來點麵食或小炒,這樣出餐快,又方便。您隨意教一點,他們很快就能學會了。這樣就能在朝聞多開幾家鋪子。”逐晨在手心點了幾個位置,“朝聞各個方位,臨近街道的地方都可以開設。這樣誰餓了,還能就近去吃頓點心。您說是不是?”
老劉點頭說:“仙君是覺得這裡人太多了。”
“不錯,好多百姓找不到位置,得站在外頭吹風受冷。”逐晨笑說,“劉叔你的廚藝這樣好,光在這兒賣麵是委屈了你,要不你還是繼續做大菜吧,以後這家店就賣得貴一點。若有賓客來了,還能用來招待,你也不用這樣操勞了。”
老劉打趣說:“那我這兒,以後就是朝聞的高檔酒樓了?”
逐晨點頭:“是啊!”
“成啊!自然好!”老劉壓低上身靠近了她,指著外麵,小聲告狀說,“我好些年不做大廚了,如今脾氣都好了。昨日我聽見外麵的修士悄悄說,咱朝聞就沒好吃的東西,看這裡的百姓連吃碗麵都那麼高興。嗬,我非得讓他們見識一下,咱朝聞究竟有什麼好東西!”
逐晨想笑,心說誰叫大廚把肉切得那麼薄?她麵上附和,同仇敵愾道:“好,劉叔,你就幫朝聞把這排麵給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