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到一半,懷謝表情一肅,抬手示意眾人噤聲:“有人。”
眾人耳朵輕動,朝著那個O@作響的方位望去。
土堆後麵,露出半截黑乎乎的身影,不停拱動。
不是人,而是一隻魔獸。
它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身材過於肥胖,根本躲藏不下。將腦袋藏在石頭後麵,就以為眾人都看不見它了,小心匍匐地朝他們這邊靠近。
若無見之心喜。
入冬之後,煤球都找地方藏起來了,不想這裡還有一隻漏網之魚。他朝幾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輕聲從後方包抄,將這煤球抓了送給逐晨。
幾人散開。不想這煤球還在朝著前方行進,發覺他們有所異動,也沒有依照本能逃開。
它到了火堆旁,一口咬住架在火上烘烤的大魚,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原來是冬日找不到獵物,餓狠了。那正適合送去朝聞養養。
四人見這黑東西已經沒有了鬥誌,平靜地走回來。
魔獸縮了縮四肢,抬起頭,齜牙咧嘴地對著他們示威。
懷謝低頭看見它走過的路上蜿蜒出的一道顏色寡淡的血流,而腹部又比尋常的魔獸更為肥厚,驅使著長繩將它綁住時它也未過多掙紮,才遲緩地意識道:“它這是難產了吧!”
三位魔修急忙靠過來。
朝聞的魔獸不孕不育很久了,入冬後逐晨時常念叨,生怕自己養了那麼久的崽子全打了水漂,還尋思著要不要把阿禿隔離開。
這隻待生產的魔獸送過去,她必然是會欣喜的。
“快啊!”
若有、若無挽起袖子,直接抬起煤球的四條腳,跳上一旁的長劍,往朝聞的方向飛去。
空氣中還飄蕩著他們興奮的聲音:“逐晨道友!送禮來啦!”
梁鴻落:“……”在魔界撿著什麼東西就往朝聞搬,這兩個魔修到底是什麼毛病?
?
兩位魔修從天空飛下,往地上丟了一隻魔獸。
正在朝聞閒逛的修士被這架勢震住了,下意識地想要拔劍。好在二人的下一句話止住了他們的動作。
“逐晨道友,快出來啊!給你送煤球來啦!”
逐晨走出來一看,魔修與修士涇渭分明地站成兩派。若有、若無並排靠在一起,可憐兮兮地被數十位修士圍在中間。隱隱有殺氣蓄勢待發。
逐晨目光下移,驚道:“怎麼打成這樣了?”
若無說:“不是打,是快生產了。”
逐晨那眼神瞬間就不一樣了,走上前溫柔地摸了把煤球的頭,也不嫌臟,感動道:“原來是位孕媽啊。”
所以冬天是能懷孕的。果然養殖界的毒瘤就是阿禿,改天一定要給它在最遠的角落弄個專雞大彆墅。
這搬運的功夫,許是受了顛簸,魔獸徹底不會動彈了。軟綿著一雙眼,艱難進氣。哪怕披著一層厚重的皮毛,也可以看出它的虛弱。
懷謝跟梁鴻落跟著出現,揮開人群走過來。
逐晨問:“有會給豬接生的嗎?牛羊也行,看看它這是怎麼了。”
這些事情農戶多少都有點經驗,幾人舉起手走上前。
野生的煤球一般都比較暴力,逐晨讓若有、若無幫忙按住它的身體,以防它爆發下誤傷了百姓。
不遠處的修士們探頭探腦地朝這邊張望,對魔獸生崽有著莫名強烈的興趣。逐晨管不了他們,就沒出生。
老漢低頭摸了摸,很快便道:“難產,蹄子先出來了。這恐怕已經生了很久,看著都要疼暈過去。我看它已經沒有力氣,生不出來了。”
“這怎辦?”懷謝情急,口不擇言道,“找……找師父?”
逐晨抬頭看他一眼,對師門上下有事無事找師父的宗旨表示理解,但還是不得不提醒他:“師父可以讓它從此無病無痛,永葆青春。”
若無瞪大眼,吸了口氣:“這是什麼厲害的功法?對魔獸有用,那對魔修有用嗎?”
逐晨說:“手起刀落,一命嗚呼,應當是有用的吧。但那就真的隻能剖腹產了。”
若無:“……罷了。”
逐晨說:“師兄,我來給它止痛。勞煩你給它施展治療術,叫它能保持清醒。”
“你能?”懷謝說,“你若給它止痛,它就要徹底暈過去了,我施展治療術又有何用?”
“不會的。”逐晨施展起【扶風】,將手按在煤球的身上。
畢竟她會的是無痛妊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