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打擊著實有點大。
逐晨煞費苦心, 想讓它們為了朝聞的未來而奮鬥,不想它們卻做了姐妹。
但凡有一隻公的,也不至於這麼慘淡。
“不會吧?”逐晨感覺自己見了鬼, “這麼多隻魔獸, 全都是母的?!從概率學的角度來說,這也不科學啊。”
大魔不知道她說的科學是什麼, 但他的確可以解釋。
“這種魔獸叫月堀。平日就是公母不住在一起。母的白天出來覓食,公的晚上出來覓食。繁衍期可能會碰上,其它時間, 隻要遇見就很容易打架。”大魔說,“而且繁衍期,母獸會半夜出來, 四處尋找公獸,找到了就帶到洞窟裡去。”
逐晨整個人都恍惚了:“為何啊?”她也不知道這個為何問的是什麼。
大魔想了想說:“因為公的打不過母的,自然避著走?母獸也嫌棄它們,久而久之,便成了習慣。”
逐晨心想,養魔獸可真是一種考驗。係統將產後護理的各種要點都告訴了她,卻沒告訴她魔獸間的這段孽緣,何異於考試畫錯了考點?
她白學了那麼一陣。
逐晨拍著大腿痛心疾首, 大魔見事情結了,與她招呼一聲,悠悠離去。
不遠處寥寥雲騎著阿禿走過來, 在雞背上一顛一顛的, 問道:“能生了嘛?”
逐晨說:“不能生。”
寥寥雲繃著一張小臉:“病了。”
“沒有病。”逐晨歎了口氣, “唉,不說了, 我讓若有、若無抓新的去。”
這幾位魔修正在城裡圍觀張識文等人搭房子,順道學習學習。
他們在人間不能使用魔氣,若想打工,隻能做個普通人了。
逐晨去拜托了他們,與幾人解釋了魔獸的公母之分。兩人聽完也是跟被天雷劈過似的,一陣眩暈。
這種魔獸本就不大常見,移動速度快,公母長得又極為相像,因此他們在魔界住了這麼些年,竟然不知道還有這事。
若有倒是對逐晨說的那個魔修很感興趣,問道:“是哪位道友對魔獸如此精通?也是一名浪客,不知平日在哪裡活動?”
逐晨並未明說大魔的來曆,隻道人家不是一個浪客,與他們不同。
他們是流浪漢,但大魔是拖油瓶,這怎麼能一樣?
若有問:“或許我們以前見過。他人現在何處?”
逐晨說:“我也不知,許是回屋休息了吧。”
因二人請求,逐晨遂帶著他們去找大魔。走到一半時,看見前頭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交頭接耳的,很是熱鬨。
每每朝聞出現這種場景,逐晨就不由心頭一緊,畢竟此地外來人口太多了,生怕他們一時沒按住,酒後衝動,搞起了在線肉搏。
她走過去,示意圍觀的百姓給她讓出條道來,而後就看見大魔坐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不知何時長了把胡須,正對著麵前的一雙手看手相。
逐晨傻眼了,問道:“你在乾嘛?”
“找點事做。”大魔理所當然地道,“我總要賺點銀子的。”
逐晨:“所以你是靠……”
“算命。”大魔搖了搖邊上的小木筒,“十文一卦,童叟無欺。”
逐晨內心動搖。她說不準大魔這是在搞封建迷信還是真的能算命,不知道該不該阻止他的新事業。
邊上已有百姓興致勃勃地同她講解道:“仙君,這位大師算得很準的!他方才一眼就算準了張三郎有一個兒子,還說張三郎今後必有大運,能做大官!”
逐晨心說,朝聞哪來的大官啊?
又有人搭腔。
“還有我兒子,他說我兒子念書厲害,今後是要在城裡做先生的,能教出了不得的學生來!”這位大哥,你好像都還沒成親吧?
“哈哈,這位大師說我能活到八十多歲!我就說我這身子骨,還厲害著呢!”
逐晨震驚道:“短短時間您算了幾人呐?”
“沒有幾人,不過粗粗掃一眼麵相而已。”大魔笑著捋了把胡須,說道,“朝聞此地的氣運不錯,他們來了這裡之後,麵相都大有改變。原先好幾個鰥寡孤獨命格的百姓,如今麵帶瑞氣,當能安詳晚年。”
逐晨尚未開口,周圍的一圈百姓已附和道:“大師明見,若不是有仙君,我們怕是真要死在餘淵了!”
“可不是?那老頭兒本選中了我兒子去巽天,天可憐見,我兒子的肺打出生起就有毛病,走得稍遠些都要喘三喘,如何能在巽天那樣的地方活下來?”
“住在巽天的時候,我那老宅屋頂破漏,沒銀子請人修補,每到冬天便冷得瑟瑟發抖,若不是來了朝聞,我還不知道棟死在哪個角落裡了。”
逐晨謙虛地朝眾人笑了笑,放心了。
不就是說說好話嗎?花十文錢讓人給自己吹吹彩虹屁也算值了,多少還能落個心安,而且還有利於增強團隊間的凝聚力。
朝聞許多百姓不識字,更信這些,也算是另類的因地製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