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白麵露驚訝,眉梢處的肌肉跟著跳了跳。
青年坐上駕駛位,戴好手套,又補充了句:“何況魔界真有那麼危險嗎?我以前總聽人說道,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可自己住著,覺得也不是吧?”
昱白:“魔界自然危險!不知有多少兄弟慘死在魔修之下!”
“這世上人皆有好壞,我看與魔修道修關係不大。”青年直率道,“來朝聞的魔修,都是挺好的嘛。除了吃的太多,沒什麼讓人討厭的地方。你們不信,進去瞧瞧就知道了。”
昱白心中的困惑已多得快要溢出來,招呼了師兄弟,繼續往裡走去。
城區內部果然熱鬨很多,昱白也不出意外地看見了不少走動的魔修。
一些魔修甚至跟道修坐在一起飲酒暢談,雙方相處十分融洽。說到興起時,還會互相斟酒、勾肩搭背。路人更是習以為常。
……這是什麼詭異的畫麵?
年輕女修的手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的佩劍,走的每一步都謹慎小心,不停在兩側巡視,以防有魔修突然發難。
她緊張道:“師兄,這裡為何會有那麼多魔修?”
昱白也想知道!
此時差不多到了午後休息時間,一些輪班工作的百姓出來吃點心了,昱白等人路過時,被邊上的攤販攔了下,問他們要不要進來吃飯?
昱白哪裡還有心情吃飯?搖手婉拒,沿著街邊的標牌,往深處探尋。
朝聞處處帶著種鬆緩的祥和氣氛,沉浸得久了,也不由受到影響。
修士們開始閒聊起來。
“我看這路標不錯。”
“朝聞這種不毛之地,為何能種出竹子來?竹子還尤為脆嫩,葉片瞧著是玉色的。”
昱白喝止眾人:“不要隨意亂碰,不定是他們的幻境或法寶。城中那麼魔修,若沒有防備,想必尋常修士也不敢前來。”
“師兄所言有理。”
幾人走了一段,看見一群魔修聚在路邊刨木頭,邊上放著奇怪的圖紙,不知有什麼作用。
一魔修做得熱火朝天,身上衣服都被汗漬打濕了。他繃緊肌肉,敲打了一陣,抬起頭衝邊上的路人怒喊道:“走遠點,彆在這裡吃東西,可饞死我了!”那路人嘿嘿笑了兩聲,用油紙包裹住煎餅,小步跑開。
等那個魔修終於做完手頭的工作,坐下暫且休息時,昱白立即跑過去詢問:“你是在幫朝聞做事?既然餓了為何不去吃飯呢?”
魔修眯著眼睛,粗聲粗氣地道:“吃什麼飯?活兒還沒乾完呢,現在回去,掌門是要生氣的。”
他往手心吹了口氣,把灰塵用力拍去。
完成不了績效就要扣工資,扣工資就不能上光榮報,就不能用來抵扣假期,不能申請稀缺物資,不能做馬殺雞。太不劃算了。
何況魔修胃口都大,哪時候不餓?
朝聞掌門積威至此?連魔修都怕她!
以前不曾聽說過呀!
昱白摸著後腦顧自沉思,魔修反問道:“爾等是來玩的?”
昱白頷首:“路過此地,進來看看。”
魔修頓時羨慕道:“真好。自在呀。”
不像他們,犯了錯,還在勞改呢。
悔不該想薅朝聞的羊毛。
昱白聽他這樣講,以為他們在朝聞過得極為貧困,想著這些人脾氣還算溫和,不定可以招攬利用。正打算用錢財利誘,就見那魔修落寞地從懷裡摸出一把魔獸內丹,在手心裡掂了掂,閃瞎了他們一群人的狗眼。
“唉。你們路過的,可以隨意遊玩,不像我們,有錢也花不出去。”魔修憂愁歎道,“朝聞掌門非要我們留在這裡幫忙,換個人都不成。你說,這叫什麼事兒?”
魔修本意是想炫耀一下的,說這崗位離開了自己就不行。但話落在昱白耳朵中,有點變味。
他臉色瞬間慘白,從中聽出了兩種意思。
一是逐晨有辦法壓製住這幫魔修,讓他們留在朝聞打苦工,不敢離開。
二是朝聞不缺錢,分明能奴役他們,卻不拿他們身上寶貴的魔獸內丹。
好……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