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若水】都沒有大用,風不夜的身體恐怕已經如殘燈耗儘,偏偏這病人還不肯安心接受治療,瞞著她許多事情。
她心不在焉的,連寥寥雲是什麼時候過來的都不知道。轉了個身,聽到腦袋上傳來一聲稚嫩的“哎呀”,才知道這小雲飄過來找她了。
逐晨把快從她肩上滑下來的寥寥雲抱住,這小不點依舊是輕飄飄的一片,恐怕還沒幾張紙重,晃動著手腳的力氣卻是不小。
寥寥雲盯著她看了會兒,小聲問說:“姐姐哭了嗎?”
逐晨說:“我沒有啊。”
“鹹鹹的。”她辨認了會兒,覺著自己發現了秘密,樂嗬嗬道,“有風叔叔的味道。”
逐晨驚了下,這不符合雲的功能啊,遂問:“你是狗鼻子嗎?”
寥寥雲吸了吸氣,認真反駁她說:“我是雲啊。”
逐晨捏捏她的臉,又握握她的手,將她抱在懷裡。覺得像她這樣天真浪漫、可愛無暇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她正要帶著寥寥雲去找大魔,幾個魔修快步跑來,遠遠瞧見她,伸長了手大喊:“逐晨掌門!”
看是有大事的樣子,逐晨停在原地等他們彙報。
那青年到她麵前後,反變得扭捏起來,在同伴再三催促下,才把事情原委全盤托出。左右就是自己看上了一個姑娘,但還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問問朝聞介不介意這段人魔戀。
逐晨聽完後沉默許久,等終於理解了這段話,腦子裡交錯的齒輪“哐當”一聲歸位了,叫她錯愕道:“不會吧?我自己的事都沒厘清,你們就催我開個婚介所?”
魔修茫然問:“什麼是婚介所?”
逐晨:“……就是一大幫紅娘,給你說親事。”
“這個好呀!”魔修拍掌道,“我可算是知道哪裡不對了,你們朝聞那麼多男男女女,怎看對眼的那麼少?成親的就更沒幾對了,原來是你朝聞沒有紅娘啊!”
逐晨被他這麼一說,也是後知後覺地意識過來。但她隱隱記得自己是覬覦過婚慶事業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這一計劃悄無聲息地流產了。
哦……她想起來了,因為年輕男女都在忙著搞建設。
城外的人覺得三觀不對看不上,城裡的朋友處得太熟了不來電,在共同的革命道路上走得越遠越像兄弟,那當然培養不出下一代了。
不怪她,她創造過那麼多機會,是這幫人自己單身不爭氣啊!
逐晨說:“咱們朝聞是有紅娘的,從餘淵過來的呀。想跟朝聞百姓談對象的可多著呢。”
那魔修畫風一轉,竟到:“那就是你的不是的!”
逐晨當頭被砸了一口巨鍋:“我?”
“逐晨掌門,容我直言一句,您的年紀也不小了,可有過心儀的對象?您可是一派掌門啊!您都禁心禁欲,百姓自然以之表率,爭相效仿。”魔修說得信誓旦旦,分析得有理有條,“遠的不說,就說我們魔君……是我們前魔君,那庭院裡養的少說有上千位美妾嬌妻,更彆說路上一夜春風的姻緣了。雖說這不是值得稱道的好事,我也不是勸您效仿那老賊,可在風氣上,總歸是有些影響。百姓越敬重您,這影響就越大。”
魔修說完,想起梁鴻落也是個不近女色的怪胎,眨了眨眼睛,戰術性後退兩步。
……他們兄妹二人,沒問題吧?
逐晨被他這眼神傷到了。
好一記背刺。
她真想把這套歪理塞回對方狗肚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