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晨真情實意地附和
夜傾大概是累得慌了,重新審視起熊貓,竟琢磨出一點眉清目秀的味道來。那對碩大的黑眼圈,有種憨萌的氣質。短胖的四肢看起來富有親和力,連睡覺的鼾聲都有點韻律。
夜傾晃晃腦子裡的積水,站起來說:“該做正事了吧?再不抓人天可就要黑了。”
逐晨拍拍手,扭頭粲然笑道:“師父,那就麻煩你了!”
·
“這就要走了,不再多住一斷時日?我們交了半年的錢,可這才住了一個多月呢。難道就不能少訂幾天?反正乾我們這行當,又不怕遭人說。”
青年修士站在寨子門口,掃著附近堆積如山的行禮,散漫地逛了一圈,不上手幫忙。
正在往劍上搬運貨物的壯漢淡淡瞥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又諷刺十足地吐出四個字:“規矩,懂嗎?”
青年坐到門口的石頭上,架著隻腳,右手握著左腳的腳踝,誇張冷笑兩聲:“什麼規矩,我看就是你們太膽小。這世上的蠢貨那都是活該被騙,誰讓他們爹娘沒給他們生個聰明的腦袋?”
壯漢埋頭做事,不再理會他。
這時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男子從裡麵走出來。他麵帶春風,臉型方正,看著溫柔敦厚,寬大的袖口隨著他走路的姿勢前後規律擺動,可以清楚看見上麵關於“儘易宗”的繡花紋樣。
然而他一開口,那種陰冷的聲音瞬間打破了他整個形象。
“動作都麻利一點。聽說那幫廢物前幾日往朝聞去了,莫與他們撞上。”
青年嘻嘻哈哈地笑著,沒個正形道:“去了不是正好?叫他們趕緊打上一架,反正尋不到我們頭上來。”
壯漢放下紮緊的袖子,問道:“裡頭的那幾隻怪熊還要嗎?”
青衫修士:“小的不要。吃得多還不好養活,比這懶骨頭都金貴。大的那隻熊可以帶上。人嘛……罷了,也用不大上,你處理乾淨就行。”
壯漢點頭,悶聲離去。
青衫修士從袖中摸出一個玲瓏袋,隨手往前一拋。
他拋得近了,青年箭步上前,兩手接住,樂嗬嗬道:“謝謝大哥!”
“這回多虧你想了個妙招,靈石賺得容易。”青衫修士笑起來,聲音跟著柔和,“還有那幾隻黑白熊,你這腦子動起歪心思,當真是活絡。”
青年數了數,眯著眼睛笑道:“大哥,我就說你聽我的沒錯吧?以前我們一幫人拚死拚活,終年勞碌積傷成疾也攢不下二兩銀子,誰人尊重過我們?還不是嘲笑我們沒出息?碰上像這樣的荒年,隻能求爺爺告奶奶地去找彆人借錢。如今人家彎著腰將錢送到我們手上,有多快活?”
青衫修士跟著發笑。
青年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眼神陰鷙道:“這世上哪有什麼乾淨不乾淨,賺到手的靈石,我就能給它洗乾淨!像裡頭那幾隻黑白熊,誰知道它究竟是黑是白?”
“幾隻啊?”
二人都沒注意,異口同聲地回了句:“五隻啊。”
他們答完,才察覺不對,那分明是一道陌生的女聲。兩人快速左右轉了一圈,天下地上尋了個遍,卻沒看見人影。
“那麼多啊?乾得漂亮。”
這回他們總算是聽清聲音來源了,臉色煞白地轉身,迎麵就被擊了兩拳,莫說什麼功法,連尖叫都來不及。
全通與夜傾一人踩住一個的胸口。
全通咋舌,嫌棄地用劍割下對方的長袖:“真敢冒充我儘易宗的人,好大的狗膽。”
夜傾不客氣的多,一雙臟鞋儘往人家臉上招呼,罵罵咧咧道:“噬鐵都不認識,還給人家染色,還特娘的魔獸。這種蠢貨也敢說腦子活絡,真該送去多念幾年書。”
逐晨很欣慰。
這就是精神文明建設的結果——對義務教育的追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