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丫鬟不是她們院子裡的人,看著像是外院的粗使丫鬟,她皺著眉頭問道:“什麼事讓你慌慌張張成這樣?”
小丫鬟來不及喘息,慌亂的道:“嬤嬤,入畫姐姐讓我來帶話,她說桃柳被抓了。”
“桃柳?”陳嬤嬤一時間沒想起這個人是誰,“入畫呢?她怎麼沒……等會,你是說侯府的桃柳?”
“我不知道,入畫跟我說了這麼一句就跑了,瞧著像是在躲什麼人。”
陳嬤嬤心裡大急,讓小丫鬟離開後轉身就進了屋子,“夫人,大事不好了。”
周氏聽完之後,實在沒忍住,將桌麵上的茶碗全都摔得稀巴爛。
入畫這個蠢貨,辦事都辦不好!
沒多久,一群人朝著正院走來,周氏雖然做好了準備,但是見到將軍微沉的臉,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慌。
她能在將軍府站穩跟腳,靠得還是將軍,如果將軍對她不滿,那她在府裡的日子將會很難過。
見人進了院門,周氏揚起笑意走上前,“將軍。”
林戚點了點頭,直接越過她走進院子。
周氏臉上的笑意一僵,剛想轉身就見林以彤對她冷笑了下。
心裡的感覺越來越不安,周氏在轉身跟上去之前,對著站在院外的一個丫鬟輕輕點頭示意了下。
隨即跟上將軍進了院子。
林戚走進屋,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他道:“夫人,這是你身邊伺候的丫鬟吧?”
話音落下,一個圓臉的丫鬟跪地,渾身顫抖不已。
周氏一臉詫異,“這正是妾身身邊的入畫,她可是做錯什麼事?”
“你還裝!不就是你讓入畫買通了侯府丫鬟將我推入池子嗎?”林以彤大聲嚷嚷著,這次抓到周氏的把柄,定要讓爹爹好好罰罰她,最好也趕去當姑子。
“當然沒有,我為何要做這種事?”周氏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眼眶瞬間發紅,對著趾高氣昂的林以彤更顯嬌柔。
周氏背挺得直直,下巴也微微抬起,她道:“我是將軍府的二夫人,整個府邸的後宅都是我一手掌權,說句難聽的話,我要真動了壞心思,哪怕就是將您毒死在府中,也不會讓人抓到一絲的把柄,既如此,我為何要在侯府買通一個小丫鬟還陷害你?”
“你、你……明明就是你。”林以彤說不來,隻覺得周氏太可恨,“入畫是你的人,她不聽你的聽誰的?”
“那按你這麼說,更不能證明什麼。”周氏走到桃柳身邊,她道:“這是侯府的丫鬟吧?那你說說她是侯府的人,為何又要聽入畫的話?”
“還不是你拿錢買通的她。”林以彤想都沒想就答。
周氏看著她,眼底帶著譏諷的笑,“那彆人就不能買通入畫?”
“你!”林以彤啞然,什麼都說不了。
周氏不在看她,轉身紅著眼對著將軍,“將軍,妾身與您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您難道還不相信妾身?我要真有什麼壞心思,又怎會、怎會……”
怎會留林以彤這麼長時間。
馬氏帶著兒女上京,她可沒變現出一絲的不喜。
將軍長子更是從馬氏手裡丟失,兒子丟了後,馬氏自個瘋瘋癲癲親口請求要去當姑子,這裡麵可是沒她一點半點的事。
所以,又哪裡會針對一個小丫頭?
周氏沒直說,可話裡的意思很明顯。
這時,入畫重重磕頭,一邊落淚一邊道:“求將軍夫人饒命,是奴婢記恨姑娘早些年打罵過奴婢娘親,一時想不開,才會拿了夫人賞賜過的首飾去買通桃柳,讓姑娘在侯府出醜。”
“你胡說!我何時打罵過你娘?”林以彤氣急,她是個暴脾氣,可從未動手打過任何人,這要傳出去,她又得添上一個動不動就打罵下人惡毒女子的名號了。
“求姑娘饒命,奴婢千錯萬錯不該記恨您,您要打要罵奴婢絕對不敢有恨心。”入畫匍匐在地上,眼淚不住的落。
林以彤氣得牙癢癢卻沒任何辦法。
而這時,林戚開了口:“夫人。”
“妾身在。”周氏趕緊應著。
林戚道:“我家府邸大小事務交給你,你帶出來的就是這麼一個敢恨上主子的奴才?”
本看著林以彤被擠兌的說不出話,周氏還有些洋洋得意,可聽將軍這麼一說,她心裡立馬‘咯噔’一響,連忙道:“自然不是……”
話還未說完,林戚就打斷她的話,“那你倒說說,這種奴才該怎麼處置?”
周氏抿了抿唇,入畫是跟了她七八年的大丫鬟,很多事都是吩咐著她去做,懲罰的太嚴就怕入畫口風不緊,可要是太輕,明顯過不了將軍這關。
她道:“連主子都記恨的奴才,咱們府上自然不能留,打上二十大板發賣出去。”
動手打板子的是她的人,該輕還是該重自然是她說得算。
發賣出去,再讓入畫去她的哪個小莊頭過日子就是。
顯然入畫也是知道這點,匍匐在地上並沒有求饒,夫人讓她離府,定好好好對待她的家人,這樣一來也算值得。
林戚冷笑,“笑話,她讓本將軍的嫡女出了那麼的事,就這麼輕易的了解此事?以軍法處置,她以及她所有親屬罰上二十軍棍,再以罪奴的身份發賣。”
“這……”周氏驚愕出了不聲。
入畫更是猛地抬頭,二十軍棍啊,就是壯漢挨上二十軍棍都承受不住,更彆說她和她的爹娘家人。
再說罪奴,有了罪奴的身份,他們將會被賣入最卑賤的地方,一輩子做著最辛苦活。
入畫跪在地上挪動,抓著周氏的裙擺,“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你救救奴婢啊。”
周氏將她的手硬生生的掰開,低吼道:“陳嬤嬤,還不趕緊將她帶走。”
陳嬤嬤反應過來,招呼著幾個丫鬟上前就要把入畫拖下去。
被捂著嘴巴抓著手臂的入畫拚命的掙紮,入畫知道她一家都是被夫人給放棄,如果再不開口她就真的沒機會,甚至她一家都會死在軍棍下。
隻可惜,再努力的掙紮還是沒能掙脫抓著她的幾個人,隻能絕望的被帶了下去。
等人拖了下去,周氏才鬆了一口氣,“都是妾身沒好好管束府中下人,累著以彤受罪。”
林戚輕飄飄看了她一眼,然後帶著以彤離開。
待人走後,周氏攥緊手帕,她低聲的對身邊的人道:“陳嬤嬤,你給李管事帶句話,入畫不能留了。”
陳嬤嬤隻覺得心頭一涼,入畫是夫人身邊的左右手,如今都能這般輕易舍去,如果下一回換成她出事,夫人是不是也會這麼輕易的舍去她?
不敢再多想,陳嬤嬤應了一聲後就給李管事帶話。
……
執行軍棍的是將軍兵隊的人,個個人高馬大特威武,手裡拿著的軍棍上麵,都帶著深紅,明顯是以前留下的血跡。
被帕子堵住嘴巴的入畫已經慌得不行,旁邊是同樣被綁著身子堵著嘴巴的家人,全都嚇得六神無主。
這是,一個須著短胡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他先是陰森的看了這些人一眼,隨即拿出一個荷包遞給一人,在脖子上比劃一下。
這人正是李管事,入畫猛地瞪大眼睛,夫人這是要對她一家趕儘殺絕啊。
又是瘋狂的掙紮,卻久久掙紮不開。
從天明一直掙紮到入夜,被綁著的地方都磨出了血,渾身疼得要命,最後實在是精疲力儘,入畫隻能絕望的閉上眼,靠在牆麵上等死……
“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全看你自個。”
入畫猛地睜開眼,眼前不知何時站了兩個人。
一個荌蓮將領,一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