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耿父耿母上門,尚清華都不敢待在家裡,隔天的大清早就拉著老林去了大哥家躲著。
在路上的時候,還埋怨道:“你說說你裝什麼神秘,現在好了,我徹底和耿家鬨翻,本想著靠你過好日子,結果你啥都沒。”
啥都沒就不說,還想吃她的軟飯,氣得她昨天晚上就沒睡好覺,一睡著就夢到耿家要將她的東西都收回去,直接把她給嚇醒了。
“我那都是人脈。”林戚帶著自豪,他理直氣壯的道:“等以後把這些人脈給林潤,讓他賺錢養我們,不更好?”
尚清華一聽,好像是這麼回事。
男人養不了她,換兒子養一樣。
不過想想又有些發愁,“兒子那小破公司什麼時候能做起來?”
林戚道:“我把積攢的人脈給他,不就能做起來了?”
他積攢的這些,都是一些大佬的人情,不說直接給好處,但凡每個人分一些資源給林潤,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能將公司給做起來。
這樣一來,林潤在外辛苦打拚,他這個當爹的就能待在家裡享兒子的福,想想就覺得美。
尚清華也想到這點,想想就覺得美。
不過,耿家的東西現在還是不能還回去,林潤能不能起來、什麼時候起來都是問題,在這之前她得厚著臉皮把這些東西拿在手裡,等以後林潤的公司做起來,再想還不還的事吧。
到了林家。
林燕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將三嬸特有骨氣的事說了出來,聽得林家其他人是驚歎連連,等尚清華上門,他們紛紛圍上去問道。
“真吵架了?”
“所有東西都要還回去?”
“要不再想想?”
問得時候他們都想過,如果換做自己舍不舍得。
那當然是舍不得。
尤其是一開始沒錢,突然暴富後再突然變得貧窮,這種感覺一定特彆的難受,絕大部分的人都不會放棄到手的財富。
偏偏,尚清華居然舍得。
突然之間,尚清華在他們心中的形象變得高大起來。
以前覺得她雖然沒什麼大毛病,但確實比較貪比較會坑人,沒成想她還有這麼大方的時候。
正想著,尚清華拜了拜手,“不還,最起碼現在不還。”
她一板正經的道:“耿家的生意現在不是正處在關鍵的時候麼,我得先將這些東西拿到手裡,萬一耿家出了什麼事我還能再拉他們一把。”
才怪!
耿家倒黴,她恨不得鼓掌慶祝呢,怎麼可能拉他們一把。
不過就是說說而已,當不得真。
林家的人可不知道這個,他們聽著隻覺得尚清華大義,同時也好奇耿家出了什麼事。
“耿家的生意真不行了?”
“我之前看了新聞,好像真是碰到些困難?”
“要我說,你這樣也好,最起碼算是一個退路,不過耿家這麼大的企業,應該能扛下來吧?”
尚清華哪裡知道,她對生意一竅不通,想管也沒得管。
每天照樣出去逛逛街,打打小牌和老姐妹們聚聚,小日子過得挺美。
直到有那麼一日。
耿家真破產了……
耿家破產的很無厘頭。
董事會亂得一團糟,耿磊的出口線沒了後,懂事其他人將責任推到他身上,耿湛芳這個當媽的,自然也被遷怒,公司裡好多抉擇的事,都不再經過她的手。
她在公司忙得要命,一天就睡兩三個小時,想著該如何將公司給帶起來。
而耿父在看清局麵之後,把自己關在家裡,關了整整兩三天才走出房間,走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手中的股權全部賣了出去。
耿家家具股權的市價沒以前高,但全部賣出去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耿湛芳知曉這件事,也顧不上之前鬨翻,當下趕緊來到耿家的祖宅,想要回收這筆股權。
最後不知道兩人都說了些什麼,耿湛芳離開的時候臉都青了。
沒過幾天,耿父和耿湛芳交接股權,用所有的股權換成了一筆巨額資產。
同時,擁有公司百分之五十一股權的耿湛芳再次召開董事會,將耿磊踹了下去,自己重新坐上了執行總裁的位置。
位置坐上沒多久。
耿父拿著厚厚一遝的舉報信件,將耿湛芳以及耿家企業給告發。
這麼大一家企業,不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耿父雖然已經有幾十年沒經手過,但也不是全然無知。
他不用調查,手裡就有了一堆的證據,足夠讓耿湛芳徹底倒台。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
做,耿家家具將遭受什麼?”
耿湛芳再一次來到耿家祖宅,不似以往的冷靜,此時的她有些歇斯底裡,雙眼通紅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將麵前的人給生吞一般。
和耿湛芳不同,此時的耿父特彆的冷靜,他像是沒事發生一樣,開口道:“自然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耿家被查,現在麵臨著破產的困境,這就是你想看到的?”耿湛芳攥緊雙拳低吼著,她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顯得柔和些,“爸,耿家家具是我們家族企業,是祖宗們一手建立下來的,你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倒閉成為曆史嗎?”
“我能。”耿父說得很無情,他將自己關在書房想了整整三天,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耿家家具就算倒了,也好過送給外人來得強。”
之前找回親生女兒,他沒想過將企業要回來,原因也很簡單,到底是相處了五十多年的女兒,怎麼都比一個才見過幾麵的親生女兒來得親。
更何況,耿湛芳在公司待了那麼多年,一些人脈都握在手裡,要想將公司拿回來很困難。
倒不如讓她繼續掌權,他也省得麻煩。
可現在不同了。
耿湛芳不但和他不親,甚至兩人之間還鬨了矛盾,既然如此,乾嘛要將屬於耿家的東西給一個外人?
他不是老紈絝,也沒那麼守舊,耿家家具確實是老祖宗們一手創造出來的,可他賣掉股份坑掉屬於耿湛芳的王朝,拿了錢後他能再創造另外一家耿家家具出來。
隻要他身體裡留著耿家的血,不管是什麼公司,都是耿家的。
這樣一來,總好過讓給一個和他不親的外人來得強,真要到了地底下,也能給老祖宗們一個交代。
所以,耿湛芳的這些質疑,耿父是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麼,甚至還冷冷的道:“我得讓你明白,我給你的東西,我也能拿回來,沒了耿家你耿湛芳什麼都不是。”
看著耿湛芳憋紅的臉,耿父異常舒爽,正如他說的。
他給的東西,就算要不回來,也不會好過耿湛芳,再有本事又能如何,這個世上有本事的人多了去,可真正當大佬的能有幾個?
沒有些底蘊,沒有耿家在背後支撐,耿湛芳根本走不到現在這個層麵。
很
顯然,耿湛芳不知道這點。
之前以為耿湛芳是他獨女,所以他沒將這些事說過她聽,自傲一些也沒所謂,反正耿家能抗住。
而現在,他不想扛了。
一個和他沒血緣關係,還一直和他針鋒相對的人,乾嘛還為她扛下一切。
耿家家具破產,他非但沒有不喜,甚至還覺得竊喜。
尤其是看到耿湛芳像個瘋婆子一樣,他就覺得異常的興奮。
耿父高興,耿湛芳卻慪得要死,她怎麼都想不到會是這個原因,耿安寧願毀掉耿家家具都不願意給她。
她咬牙切齒道:“你真是個老糊塗,耿家這麼大的公司,全毀在你的手裡!”
不止公司還有她,這些年她是公司的抉擇人,很多不能細查的事都是經過她的手,她也彆想逃脫。
“你罵我什麼?!”耿父瞪著眼,實在氣憤不過,走上前揚起手就想給耿湛芳一巴掌。
耿湛芳手快,握住耿父的手就向前狠狠一甩。
結果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了。
兩人是站在二樓邊,剛這麼一甩直接甩得耿父沒有站穩,從二樓欄杆狠狠的摔了下去。
‘嘭’的一聲巨響,驚得耿湛芳有些腿軟。
她慌亂得衝了下去,就見耿父身下漫延出血色,他艱難的伸出手,‘救……我,救……”
耿湛芳趕緊掏出手機,剛要打救護車的電話時,手下的動作卻一愣。
耿家家具是破產了,她所有的產業都壓在上麵,現在根本拿不出大額的資金,可是……
耿湛芳無神的俯視著躺在血泊中的耿安。
她是沒錢了,可耿安有啊。
之前耿安賣掉的股權,是她買下來的。
為此她賣掉了名下所有的不動產,再加上一些外債,才將耿安手中的股權拿到手。
一共五億多資金。
有了這筆錢,她想要翻身不難。
如果耿安死了,耿家所有的資產會是誰的?會是她的。
尚清華雖然是耿家的獨女,但在法律上他們還不是父女關係,耿家的女兒是她而不是尚清華。
要不要賭一次?
運氣好,她能拿到五億的資金,再次將耿家家具做起來。
運氣不好,牢底坐穿。
耿湛芳沒有猶豫多久,她關掉手機屏幕,轉身走上臥室。
她必須
賭一次。
耿家家具是她的命根子,她絕對不能放棄。
想想今後的日子,過得碌碌無為,還不如拚一次,就算最後的結局是坐牢,她也認了。
回到臥室後,她拿了衣服去了浴室泡澡。
仿若什麼事都沒發生。
此時的家裡,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其他人,家裡的傭人不是陪著耿母出門,就是去了其他地方。
等他們回來,耿安也沒得救了吧。
至於她。
她一直待在房間,正泡澡放鬆著,根本沒聽到樓下傳來任何的聲響,耿安摔下去的事,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耿湛芳算得很好,可她唯獨算漏了林戚這個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