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瑥很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他曾經以為,幸芸芸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她和茹雲是兩個很鮮明的對比,幸芸芸得依靠著他,事事以他為主,讓他能感覺到男子的氣派。
而茹雲。
倒不是說茹雲很強勢,會逼著他。
而是他很清楚,茹雲樣樣都比他強,如果真要辦什麼事,絕對會比他更好,哪怕茹雲想待在背後讓他贏得這些誇讚,也不得不承認,這些都是茹雲讓給他。
所以當幸芸芸出現,真的是兩種不同的體驗。
他知道自己這麼做很不好,但又忍不住多關注幸芸芸,甚至想借此看看茹雲會不會吃醋。
結果……
“師父,是哪裡疼嗎?”幸芸芸含著淚水問道,雙手緊緊的拽著被子的一角,顯得特彆的擔憂。
她心裡其實有些不安,高瑥已經在她麵前出神兩次,難道她就這麼引不起高瑥的注意力嗎?
高瑥搖頭。
幸芸芸還想關懷一下,卻被高瑥打斷,“父親呢?”
幸芸芸這下顧不上關懷了,她猛地直起身子,“仙尊不在這裡,師父是想見他嗎?那我去幫您找吧。”
正好能在仙尊麵前露露臉。
哪知,高瑥搖了搖頭,掐了個手訣,一個閃著靈光的仙鶴揮舞著翅膀離開。
幸芸芸這才想起,這個世界的不同。
喊個人,不需要親自去,也不像以前的世界還要用電話,直接用個仙法就能叫到人。
幾乎沒幾秒,他們身前就多了一人。
高瑥激動的道:“父親。”
林戚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兩人。
如果是在其他世界,他一定是直接拆散這對渣男賤女,再將渣男掰正,和茹雲重歸於好。
可現在。
渣男賤女才是天生一對,還是讓茹雲獨自美麗吧。
這個世界上大把好男子,乾嘛要爛在這頭渣豬下麵。
“父親,冷窟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我和裴應真遇到了秘境?裴應如何了?他沒事吧?”
連著好幾個問題,高瑥不等父親的回答就訴起苦來,“父親,我差點死在……”
哽咽的話語一斷,他側頭道:“芸芸,你先出去。”
幸芸芸哪裡願意出去,“師父您就讓我待在這裡吧,我擔心您。”
如果是其他時候,高瑥也就讓幸芸芸待著了,可現在不行,他等會兒得將在秘境裡受的委屈說出來,在幸芸芸麵前說,那就太丟人了。
他搖了搖頭:“你先出去。”
幸芸芸咬了咬牙,最後到底沒再堅持,轉身離開。
隻不過在走的時候,是一步三回頭,顯得有些念念不舍,滿臉都是擔憂的神色。
幸芸芸本想等著有人開口讓她留下,結果走到門口還是沒人開口,最後也隻能遺憾的離開。
等人離開,高瑥繼續訴苦:“父親,那裡真的太可怕,我和裴應差點死在裡麵,好在有裴應,不然我這會兒真的見不到父親了。”
光說不止,又開始嗦了嗦鼻子。
林戚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知道他幫了你,就給他送些謝禮吧。”
裴應確實是個好小子,有必要為他多爭奪些好處,高瑥手裡的好東西不少,與其被他浪費掉,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都給裴應吧。
高瑥想想也是,是該好好謝謝裴應,要不是裴應帶著他,他肯定不能活著見到父親。
一想到秘境的事就有些後怕,連著深呼吸好幾次,他才敢開口問道:“父親,我們發現的秘境是新開的嗎?”
如果是,他想再進去闖闖,帶著修為和裝備,不至於像之前那麼狼狽。
“不是,隻是一個小秘境的分口處,你要是想去玩玩就去吧。”林戚說著,小秘境而已,憑他的力量就能打開一處入口,反正高瑥在裡麵的時候忙著逃亡,並沒有注意周邊的場景,也發現不了問題。
再說了,就算是小秘境,那也絕對不小,不可能專門去找他們逃亡的路線。
“那算了。”高瑥搖著頭,一個出入已久的小秘境,裡麵的好東西早就被搜刮一空,他沒必要再去浪費時間。
可想想又覺得不對味,這種小秘境,厲害的異獸都被清理過,剩下的一些,連外門弟子都能輕易的收拾掉。
結果呢,把他弄得這麼狼狽。
不過轉頭想想,好在裡麵沒人,不然他那麼狼狽的時候被人看到,那多丟人啊。
高瑥晃了晃頭,不想再繼續回憶秘境的事,視線落在門邊,他奇怪的道:“茹雲呢?”
以往他就是受了些輕傷,茹雲都會來照顧他,為何這次見不到人?
難不成因為芸芸的事,茹雲真生氣了?
“她不在宗派,為父讓她去了百年會堂。”林戚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以她的修為定會在百年會堂大放光彩,算是為大易宗增光。”
高瑥臉色有些奇怪。
不知道是該為茹雲高興,還是說尷尬。
他也代替過父親參加百年會堂,可結果呢,最後表現平平,一點水花都沒有。
其實誰都知道,如果代表的人換成茹雲或者大師兄藺台,定不會像他這樣,不出錯也不出彩。
可就因為他是父親的獨子,哪怕眾人知道他做不出什麼出彩的事,也都會選他帶頭。
父親這是給他積攢名望。
高瑥低垂的頭,久久不言。
林戚也沒心思去安慰他。
過了好一會兒,高瑥才道:“父親,百年會堂還有段時日,我現在出發還能趕到……”
雖然沒說太明白,但這話的意思誰都懂,擺明了就是想去百年會堂。
其實,高瑥以為就算他不說,父親也會讓他去。
因為自始至終,數千年來,能代表父親去參加百年會堂的人隻有他,哪怕大師兄或者是茹雲,都從未有過這種機會。
這次他在冷窟受罰,算是錯過了出發的日子,可如果在路上趕一趕,他還是能趕上。
至於去了要做什麼。
高瑥也想不明白。
不管是身為他的夫人還是師妹,其實他都該為茹雲感到高興,可是一想到百年會堂後,茹雲大放光彩,吸引無數人的目光,他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
“你要去?”林戚問道。
高瑥點了點頭,他想去,“我身上的傷已經恢複好,路上趕一趕還是能夠趕到。”
他還當父親的詢問,是擔心他身上有傷受不住。
結果,林戚開了口:“不行,六月禁閉,這才兩個月不到,你身上的傷既然無礙,就去冷窟吧。”
“啊?”高瑥傻了眼。
他想了好多好多,但絕對沒想過自己出來後,還得再進去。
林戚冷聲:“這次禁閉是你自己求來的,既然自己開了口,就老老實實的待完六個月。”
“可、可是四個月後百年會堂都已經結束。”高瑥有些著急,他不想錯過百年會堂,同樣的也不想再回到冷窟。
“有茹雲在,百年會堂的事你無需操心。”林戚繼續道:“給你一個時辰收拾,自覺去冷窟禁閉。”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高瑥很敬重父親,但現在多少都有些不滿。
在他看來,父親是大易宗的大長老,位高權重,如果真想免掉他的懲罰完全沒問題,可他才死裡逃生,父親居然又要將他送去受苦受難。
滿腔帶著不滿,他喊道:“父親,孩兒到底做錯了什麼?至於讓您這麼懲罰孩兒?”
林戚停下步子,轉身望著他,“你做了什麼,你心裡一點都不明白嗎?”
“……”高瑥啞然。
他想起了替芸芸說話時,茹雲黯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