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後,隻留下一片狼藉。
白杉打開了燈,隻覺得自己的腦袋中都在嗡嗡地響。
她的腦海裡也都是剛剛那宴會的場麵,現在耳邊仿佛還是夢裡麵的那個交響樂的聲音。
其實白杉很久都沒有這種暈眩的感覺了,上次有這種暈眩的感覺好像還是她第一次做夢的時候。
那是種大腦超負荷運轉的感覺,跟當年數學課上太多的感覺是相同的。
白杉跌跌撞撞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的床上堆著一堆散亂的草稿,上麵都是各種被勾去又重寫的字跡。
上麵寫著的東西零零散散的,擺在床頭的那幾張是歐洲宮廷舞會的具體參考文獻,底下還壓著一本洛可可時期服裝參考。
除了這個以外,還有有關於房屋構造的,歐洲古代吸血鬼神話的,以及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床腳下還有一堆紙團,整個房間亂的就像是災後重建的場麵一樣,白杉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或許不知道是不是由於之前有過一次經驗的緣故,所以這一次白杉憋住了沒有吐出來。她看著被拉的緊緊的窗簾,伸手過去一把把它拽開。
“啊——”
房間裡傳出來一聲殺豬般的聲音,這聲音在這繁忙的清晨似乎沒有被任何人聽見。
……
“唉,你體會過當吸血鬼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嗎?”中午吃飯的時候白杉無聊的用手機跟朋友聊天。
“怎麼了?你當過?”
“沒當過。”白杉道,“就是體驗了一把被陽光洗禮的感覺。”
她手上翻著筆記本,忙裡偷閒的看著這一次記錄下來的東西。
這一次被記錄下來的東西出奇的多,差不多有一整頁的樣子,白杉翻了一翻,忽然發現後麵那一頁上缺了半張紙。
那缺口是正方形的,就像是被誰撕下去了一樣,有些歪歪扭扭的。
這是……被誰給撕下去了嗎?白杉想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所以乾脆就放棄了思考,反正夢境裡本身就奇奇怪怪的。
昨晚的那個夢給白杉帶來的感受是全新的,她在夢中又一次認證了一件事,那就是當她一個人在夢裡的時候,她會很敏銳的察覺到夢境是假的,可是當人多起來,她也會不知不覺中沉迷其中。
原因大概是夢境雖然是假的,但是入夢人本身的情緒卻是真的。這唯一真實的東西在夢境中就變得格外的珍貴,因此也占據了夢境的很大比重,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改變夢境的基調。
其實這場“宴會”白杉準備的並不充分,因為她也沒有參加過什麼宴會,現實裡的她稱之為一條土狗也不為過,不過她為了這場宴會真的準備了很多。
當她剛剛進入夢境中的時候,她能夠在夢裡看見很多很多不真實的東西,這些東西就跟往常的夢境一樣,是白杉極力想要忽視掉的。
可是當石曦剛剛推開那扇宴會大廳的門,眼中忽然爆發出驚豔和興奮的神色,那一刻,在旁邊的白杉忽然間覺得這夢境中缺失的某一部分被補全了。
那看起來有些不真實的部分也像是被抹平了一樣,到了夢境的後半段,白杉甚至都已經分不清這裡是夢境還是現實。
白杉正想著有的沒的的時候,她的手機又是一震,群裡有個關係不錯的人問,【昨晚怎麼沒上遊戲呢?】
【昨晚……有點事。】白杉道。
【什麼事啊?】
白杉一件件的數給她看,【查了點有關於歐洲的資料,然後去樓下打印店跑了幾趟……還寫了點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數完,就看見那邊沉默了半天,最後發過來一句話,【……你最近都在乾嘛啊,這一點都不像你啊。】
【哎呀,就是最近乾了份兼職,算了,提起來頭疼,不聊這個了。】
……
在一間教室裡,石曦托著下巴坐在椅子上麵玩筆。
她回憶著剛剛下課的時候好幾個人湊過來對她驚訝的說:“石曦,你今天居然過來上課了?”,“身體好些了嗎?”
石曦還是很討厭跟彆人說太多的話,實際上在跟店長交流的時候她隱瞞了很多事情。
就例如說她其實一直在看心理醫生,又例如說她其實已經缺課一段時間了。
“好點了。”石曦說完就低下了頭。她一副很冷淡的樣子,同學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過大家也都已經習慣了她這種冷淡的樣子,所以也沒有人再打擾她,慢慢的,她的身邊就空出來了一個小圈。
人走光了之後,石曦又無聊的坐在座位上玩筆,她的成績一直是不好也不壞的樣子,物理很爛,語文不錯。不過她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她為什麼會突然間抽風了似的來了學校。
畢竟就算她不來,家裡也沒有人會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