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東西,當人們描述它時所用到的詞跟自己所見時差很多,就總會讓人陷入迷茫。
就例如現在的關賢。
……
但白杉……真沒有那麼的視金錢如糞土。
她隻是單純的覺得麵前的這些錢沒有意義。
這裡就牽扯到了一個哲學問題。
白杉看著麵前的那些錢,表情很深沉的想到,之前她在影視劇裡麵看見過的那些所謂“長生不死”的人,對於死亡總是顯得有些不在乎,那麼她此時此刻的心情跟他們是否也差不多?
她又看了看對麵的那個女人,或許在那個女人的“世界觀”裡,她會覺得自己麵前的這些錢格外的重要,是一筆巨大的籌碼。
估計這個女人也從來沒有想過,居然真的會有人把這些東西視為糞土。
也就是那一刻,白杉明白了一個道理。
她是“更高維度”的存在。
而對於夢境世界裡麵的人來說,她就是所謂的“神”。
等那個女人走後,白杉打開箱子點了點裡麵的錢,雖然這些錢對於她來說沒什麼實際意義,但是她覺得點錢玩還挺有意思的。
而且這些錢摸起來手感還不錯,並不是那種單純的紙片子手感,有錢幣的那種厚重軟棉的感覺。
白杉隨便點了點,然後把箱子一合,隨手打開了旁邊的櫃子把它塞了進去,轉過頭來看著關賢道,“請問你一直跟著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關賢在旁邊微張著嘴,看著店長用淡淡的表情隨便的翻了翻箱子裡麵的錢,然後又扔回了箱子裡,隨手就把箱子放在了一個沒有鎖的櫃子裡,就像這裡麵裝的是一堆廢紙一樣。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下來,他忽然間咽了下口水道,“沒,沒什麼。”
“我覺得你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這裡。”白杉一邊隨手整理東西一邊說道,她把桌子上的茶杯拿了下來,就像是下班前的準備一樣,“畢竟你的朋友當初給了我挺多錢的。”
很多,比一般人在她這裡入夢要花的錢多的多了,要求是讓她保密,而且無論在催眠時聽見了什麼都不可以說出去。
關賢看著店長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跟他說話,就忽然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咳咳……那什麼,我覺得這個夢挺有意思的。”關賢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他又看了眼店長道,“尤其店長你……在夢裡看起來是個很有趣的人。”
“嗯?”
店長轉過頭,用一種很神奇的眼神看著他。
關賢自覺自己沒有說錯什麼,可是在看著店長這不可思議,而且眼神裡似乎寫著“你這人沒毛病”的話,又覺得自己好像是說錯了什麼。
“或許我覺得,你的審美還有待提高。”最後店長似乎是像開玩笑一樣的說了這句話,他最後把乾淨的茶杯放到了櫃子裡,“不過現在,要關店了。”
他啪的一聲關掉了燈。
關賢忽然間從夢中醒來。
他坐在床上發愣。
……
“居然有人誇我在夢裡有趣。”白杉在自動售賣機裡買了瓶可樂,“這是眼神有問題啊。”
她身上還穿著工服,一上午都忙的昏天暗地的,直到中午才有時間趁著吃飯的時候刷一會手機。
白杉不知道昨晚那位客人的名字,特意問了她的同事,才知道了這位小糊人的名字是“關賢”。
在一邊刷手機一邊吃飯的時候,無數個身穿著工作服的人從白杉的身邊經過,他們彼此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不同。
工作裡所有人都是螺絲釘罷了,螺絲釘要的就是一致,不需要有特彆長的螺絲釘或者長的很有個性的螺絲釘。
白杉記得自己上一次被誇有趣,好像還是初中的時候。
大學時她就已經是一幅頹廢到不行的模樣了,至於更早一點……高中?
對於高中的印象白杉更是模糊,白杉是這麼覺得的,人類總是會抹去記憶裡格外痛苦的部分,所以高中那學的昏天暗地的三年,白杉總是記得不是很清楚。
但更早以前的初中——也就是正兒八經的“中二”時期,白杉是經常被彆人說有趣的。
……雖然與此同時有更大的一部分會罵她傻逼。
“總感覺有點不爽啊。”一回想起來當時的中二生涯,白杉就忽然有點警覺,“這家夥該不會是變著法罵我呢吧?”
她又搜了下那個關賢的微博,憑借著自己的老年人衝浪速度好不容易摸到了他最近的具體行程,然後發現這位大哥好像確實有個戲要拍什麼的。
這要是能再聯係到他經紀人白杉一定要打小報告,這家夥公費做催眠夢還不好好體驗,閒著沒事在夢裡瞎溜達。
……
關賢一幅夢遊的樣子,他旁邊的人對他說:“你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有點吧。”關賢道。
他坐在旁邊,腦子裡還在回想著昨晚夢裡麵的那個店長。
其實在夢裡他到底是思維受到了一些影響的,所以從夢中醒來以後,他就越琢磨越覺得那個店長給人的感覺懸懸的。
就是在夢裡有很多細節他沒有注意到一樣,但是醒來以後,關賢再一細琢磨,就覺得越多想,越有些毛骨悚然。
而那些細節,有時候他都搞不清楚是自己想的太多,還是他沒有想多。
夢裡店長這個人的身份是個從底層爬上來的人,關賢清楚這一點。可是他見過的從底層爬上來的人多了去了,卻沒有一個人是店長這種氣質。
什麼氣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