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嚇到你了。”那個人用很柔和的聲音說著。
他這麼說話的時候, 就像是在宴會裡對一位不小心撞到了的女士說話的樣子似的。
雲韓一個激靈,她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但緊接著又覺得自己的這個動作未免太過可笑了一點。
……這可是一個夢啊, 她在夢境中這麼的恐懼是乾什麼?
那個人慢條斯理的擦著自己手上的血, 雲韓這個時候才發現他腳下躺著的一個人是個穿著打扮看上去像是貴族一樣的男人。
——也正是剛剛她認為麵前的這個男人會像夜鶯一樣, 用最好聽的聲音去討好的那種人。
明明他的腳下就躺著一具屍體,可是他看起來卻是一幅輕描淡寫的模樣, 就像是剛剛很隨意的吃了一個餅乾,這種感覺令雲韓也逐漸的放鬆了下來。
她心說嗨, 剛才莫名其妙的嚇了一大跳,這可是個夢, 夢裡有什麼可害怕的。
“你沒事到這裡來乾什麼呢?”雲韓聽見他用溫柔的話問, “這裡很危險的。”
“啊,我……”雲韓指著自己來時的路說道, “我隻不過是不小心逛到了這裡……”
這個人說話的聲音依舊像剛才雲韓跟他見麵的時候那樣又好聽又輕柔,很快雲韓就幾乎忘記了他腳下那個屍體的事情, 又變得像剛剛一樣跟他相談甚歡了。
在聊天的時候,那個人掏出了一塊手帕擦著自己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著, 他擦的很慢,也很仔細,可是旁邊的雲韓看著看著就忽然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一點,一點, 他擦的特彆仔細,就像是有潔癖一樣,將手的每一個角落都擦了個遍。
雲韓就此注意到了他的手,他的手是細長細長的, 上麵泛著一種蒼白的顏色。這人的皮膚特彆的白,有時候白的幾乎都像是沒有血色一樣,
“啊……那個,我先出去了。”雲韓突然對著那個男人說道,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轉過頭來急匆匆的從這條巷子裡走了出去,甚至都不敢回頭。
等到她終於走到了巷子口時,她才長出了一口氣,看著周圍夢境中的行人,心說自己剛才的反應好像有點怪怪的。
她為什麼會忽然從心裡泛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呢?
那個人一邊用平靜的聲音對著她說話,一邊擦自己的手,這本來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畫麵,可是剛剛雲韓忽然就感覺到了一絲眩暈,似乎是在這平靜的畫麵下,她突然感受到了一絲神經質的東西。
這東西是隱藏在這看似平靜的畫麵之下的,是雲韓之前幾乎從來都沒有在夢境中體會過的。
“可能是在夢裡有些昏了頭吧。”她看著頭道。
就在雲韓望著天空這樣想著的時候,她的身邊跑過去了幾個人,她下意識的望了過去,這群人都穿著統一的製服,看起來像是那種警察一樣的人。
“你好女士,請問你剛剛看見了這個人嗎?”
那人向雲韓抖落出了一張紙,雲韓看了兩眼,搖了搖頭,“不認識。”
那群人對她道了謝,然後轉身又跑了過去。雲韓走了幾步卻想起畫像上麵的人有些眼熟,但又不是那麼的眼熟。
好像就是在最近,她還見過這個人的……
電光火石之間,雲韓想起來了畫像上麵那個人左肩上的一個金色的鬱金香勳章,整個人就都愣住了。
剛剛那個畫像上麵的人,好像就是死在那條巷子裡麵的人。
她猛地回頭朝著身後看去,身後依舊還是有不少人源源不斷的跑進那條巷子裡。
轉眼之間,整條巷子就已經被團團包圍住了。
……
“最近教會的人是不是過來的次數太過頻繁了一點?”王婷婷問劉鈺。
她今天自己一個人在家裡麵待著,居然就遇到了教會的人敲門問她最近有沒有看見什麼奇怪的人。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最近教會的人在街上行動的非常頻繁,讓人不由得開始猜想教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對。”劉鈺道,“就是從上次那個公爵死了以後。”
王婷婷的聲音很小,“聽說最近有很多人都貴族都在悄悄地尋找安德斯的死因了?店長……他不會被發現吧?”
“不知道。”劉鈺其實挺為店長目前的處境擔憂的,但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多慮了,“店長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就被發現啊。”
“可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王婷婷問,“店長現在一直停留在人世間,他的能力好像好像並沒有之前在天上那麼的厲害了。”
劉鈺也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件事,在她的心裡店長一直是那種四處亂蹦噠的人,每天都活力四射的,但是王婷婷這麼一說,她發現店長是有一些不太對勁。
店長據說可以幫所有人實現他的願望,可是在麵對教會的時候,他的所作所為的確是太過虛弱了一點,跟他天使之長的身份有一些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