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一開始被設計出來的時候就是個人間大殺器,但是白杉總覺得這樣也太沒有人味了。
眾所周知的是冰山男惹人愛,但是人們真的會愛一個沒什麼情感隻是長得帥的機器人嗎?想必也不是。
白杉想了一下,自己雖然比較吃鹽係小帥哥這一款,但你要是真放個跟冰山一樣的人在她的麵前她也不怎麼會喜歡。這或許就是一開始她對二號總是不來電,甚至有時候看他還覺得有些可怕的原因。
一開始白杉還心說難道自己是個葉公好龍的人嗎?後來想一想也不是,她覺得還是得給這個冰山男加上那麼一絲“人味”,這樣才會讓他變的更加的吸引人。
可是這點人味需要好好的把握,稍微加多了,那麼冰山男就不再冰山了,而加的少又好像無濟於事。
白杉想了很長時間該如何加,最後乾脆放棄了自己寫設定,因為她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寫,表現出來的效果都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格外的死板。
所以二號有一條算得上是“隱藏設定”的設定,被動的,隻有被觸發時才會產生效果。
那就是【二號很少收到過彆人的東西,所以從彆人那裡收到什麼東西,或許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很不尋常的事情】。
這一句話寫出來白杉甚至都扔在了腦後,她幾乎都忘記了自己曾經還寫下過這樣的一個設定。
然後她就開始對二號的外貌以及身世進行各種各樣的加工,很快這一句小小的設定就被淹沒在了設定海裡麵。
坦白的說白杉寫下這句話的時候是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經小時候看見的一本,那本裡麵有著一個長的很醜陋,性格也很孤僻的人。他從小到大幾乎從來不跟什麼外人接觸,直到有一天一個小姑娘送給了他一朵花,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收到過什麼禮物,所以那朵花一直被他小心翼翼的珍藏著,保護了起來。
其實那個裡麵描寫的那個男人真的很醜,是那種簡簡單單透過文字都能感受到的醜,可是小時候白杉看著那個男人小心翼翼的珍藏著花的時候,忽然間覺得那個男人還有那麼一點可愛,最起碼沒有像他外貌描寫的那樣有讓人害怕的感覺了。
二號是個跟“醜陋”二字完全不貼邊的人,白杉卻在想到給二號加點“人味”的時候,忽然想到了曾經看過的那本裡麵的醜陋男人,於是就隨手把這個設定寫了上去。
她覺得當時那個醜陋的男人給她的那種奇怪的溫柔感很有意思,是那種反差很強烈的感覺,倒不如說正是因為這個人所做的事情跟平時完全不一樣,所以此時此刻的他才會有一種獨特的迷人感,而那種感覺是平時絕對不會在醜陋的人身上體會到的。
如果二號一點人味都沒有,那在白杉心裡他甚至可能都沒有那個醜陋的男人看起來順眼。
很顯然,這條設定看起來好像對二號並沒有任何的作用,二號依舊還是那個冷冷的樣子,畢竟二號本身的設定就是個殺手,作為一個被教會嚴控的殺手被監視著不與外人接觸好像是很理所應當的事情,白杉總覺得自己這句話寫的有點多餘了。
但是,直到此時此刻,白杉才忽然發現自己這樣隨手寫下來的一句話居然還產生了一種很神奇的作用。
她最近一直都沒有操縱二號,所以二號的反應全部都是根據他的設定而自己運行的,在他的設定運行的過程中自然增加出來的新設定也會被記錄到筆記本上。
此時在白杉那句設定的下麵,不知何時又被加上了另外一句自然生成的話。
【二號從另外一個人手裡收到了一份算得上是珍貴的“禮物”。這對於他來說真的是一個奇怪的經曆。】
【他第一次對這件彆人送來的“禮物”產生了茫然,他要怎麼處置它?】
【他知道怎麼處置好一句冰冷的屍體,怎樣處置一群嗜血的異教徒,怎樣將自己曾經認識過的人的脖子擰斷……可他卻偏偏不知道該怎樣去處置這個“禮物”。】
這些話……什麼意思?白杉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句話,既茫然,又有一絲詭異的激動。
她總感覺在自己不知道的某個時間裡,二號這個紙片人好像發生了一絲絲很微妙的變化,這變化就像是最細微的化學反應一樣,卻產生了驚人的效果……
……
“狗……”在外麵偷聽的劉鈺腦海裡第一時間聽見這個字的時候,浮現出來的就是店長的那張臉。
她剛剛看過店長曾經的記憶,所以覺得這句話代指店長簡直是一絲違和感都沒有。
但是……但是,這怎麼可能?
“哦!!”旁邊的葉秋光格外的興奮,兩眼放光,“我去這家老板懂我啊!這就隨隨便便發這麼大的糖?”
她興奮的都已經顧不上旁邊還站著一個劉鈺了。
劉鈺覺得她的這句話很荒謬,就不論其他什麼,單單論起這件事來就非常的荒謬。
畢竟這是現實,這又不是真正的夢境,可是此時此刻,她又像是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似的,隻因為那種隻有在夢境裡才會發生的事情到了現實裡。
她也是一個對二號其實內心裡隱隱有一種害怕感覺的人,因為二號一直以來給她的那種感覺都不太像是一個活人,她沒辦法跟彆人說自己跟二號的瞳孔對視時候的恐懼感。
就像她小時候曾經擁有過的一個太過像真人的人偶似的,抬起來它的眼睛會睜開,放下它的眼睛會閉上。
它看起來是那麼的好看,但是劉鈺一見了它就害怕。
她一直都覺得二號是一個冷的像是西伯利亞冰山的人,但是此時此刻儘管二號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冷,可是他所說的話卻叫她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