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怎麼把他給忘了?”波德萊爾在看見店長的時候想到。
但是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剛才店長一直都沒有什麼聲音,他跟周圍的那群人完全不一樣。
這樣詭異的場麵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現在在場除了他們以外,隻有店長一個人還是原來的樣子,波德萊爾還在觀察著的時候,有一個姑娘悄悄的戳了戳他的胳膊,“彆看了,快裝傻。”
“嗯?”
“好像有人來了。”
波德萊爾一看,果然有一位姑娘走了過來,他認出這姑娘就是剛剛給他們送花的那個。
隻是,剛剛他明明記得這姑娘漂亮可人,是個讓人眼前一亮的妹子,但眼下……這個人是誰?
那姑娘的手中還捧著那一束鮮花,她的嘴唇紅潤的像是玫瑰的顏色一樣。
可是波德萊爾眼睜睜的看見從那個姑娘的一側臉上伸出了一個奇怪的小芽。
那是一個植物嫩芽,纏繞在姑娘的耳朵上,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那是個裝飾,可是那東西的根的深深紮進了姑娘的皮膚裡。
波德萊爾重重的咽了口口水。
“你看他們現在都在裝傻呢。”旁邊的姑娘說著就指向了旁邊的幾個客人。
波德萊爾不明所以的看了過去,發現除了他以外的那群客人們,全都保持著跟周圍那些人一樣的癡呆狀姿勢。
見波德萊爾看向了他們,一個人還對著他眨了眨眼睛。
我去,真是一群機智的家夥。
波德萊爾立馬心領神會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鮮花,跟其他人裝出同樣的樣子來。
那個奇怪的姑娘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看起來已經跟周圍的人沒有任何區彆了。
那姑娘看了他們一眼,波德萊爾險些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但後來還是撐住了。
或許是因為波德萊爾剛剛反應慢了半拍的原因,那姑娘直接走到了他的麵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隻有在她離得這麼近的時候,波德萊爾才看清楚了她。
看清的那一秒,波德萊爾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這姑娘或許是太白了,所以她臉上的血管看的都很清楚,看上去是青色的。
隻是一般人臉上的血管都沒有麼多,但那個姑娘打眼一看,臉上密密麻麻,全都是隱藏在皮膚下的血管。
她湊過來的時候,波德萊爾感覺自己都要叫出聲音來了。
那姑娘打量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轉身慢慢的離開。她走的時候波德萊爾長舒一口氣,覺得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現在感覺五感特彆清晰,幾乎都跟現實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
這件事他一點也不敢跟周圍的人去說,因為他感覺自己說出來他們一定會被嚇得半死。
——就像現在的他一樣。
全場的人都對著自己怒目而視,這種場麵總感覺真是少見,白杉在現實裡看起來一直是個不會太發表自己主見的人,因為這年頭隨便發表自己的主見,很有可能就會造成被孤立的場麵。
或許……跟眼前的狀況有異曲同工之處?
可是眼下看著這些對她怒目而視的人,白杉突然覺得這件事好像還挺有意思的,最起碼在這個夢境裡,她真的是把現實中體會不到的東西全都體會了一個遍。
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當第一個人對白杉怒視以後,其他人就像被傳染了一樣,一個個,一個個……到最後,整個教堂的人都在看她。
這些人中有貧民,有貴族,有孩子,有大人……
這些人……為什麼都用這種眼神看著店長?波德萊爾也跟著看了過去。然後就看見了一絲一毫都沒有什麼改變的店長。
他忽然恍然大悟。
所有人都在順著光明神,隻有他一個人坐在那裡。
那一刻,波德萊爾忽然覺得他帥爆了。
實話實說,波德萊爾曾經幻想過這麼一個場麵,那是在他的中二時期,自己一個人站在最前麵,即使無數人討厭自己,也依舊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樣子。
那是他曾經的夢想,可是他現在看著這個場景依舊覺得有點慎人。
“你對神犯下了不敬之罪。”最前麵的神父走出來對店長道。
“你對神犯下了不敬之罪。”與此同時,周圍的無數人也都跟著開口說道。
一群光鮮亮麗,對著一個身處黑暗的人齊聲說著這句話,那聲音十分的洪亮,就像是齊刷刷按下鋼琴上的所有鍵一樣。
帶著一種十足的威懾力,足夠讓人大腦一時空白,忘記自己想要說什麼。
波德萊爾沒辦法,也隻能跟著其他客人們一起念著,隻不過他的嘴裡沒有出聲音。
他也不知道在一個夢境之中自己為什麼還要如此的小心謹慎,明明現在即使亂動了,也不會有什麼事,可他一直怕的要死,就好像動彈一下,就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一樣。
“店長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嗎?”此時此刻,那群客人們都已經被驚呆了。
他們倒是知道店長是撒旦的事情,可是一直以來,店長給大家的印象都是頂著一張笑眯眯的臉,善於在眾人之間遊走。
雖說剛剛在二號的房間裡看見了店長那可怕的樣子,但那終究隻是私下裡的,在大家的心目中,店長好像永遠都不會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麵暴露出來。
——直到現在。
劉鈺覺得在場的氣氛越發的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