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白杉白天上班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這其實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畢竟以她平時的狀態,就算是一天睡十個小時都會這個樣子。
長枝這幾天看白杉一直小心翼翼的,有時候白天有彆人找白杉,她都會偷偷的把那個人給拉走。
不過白杉倒會經常偷偷的把人給拉回來,反正這幾天長枝,還是孟莉都對白杉頗有照顧。
白杉挺感激對麵這兩個人的,不過這依舊阻止不了她自己偷偷的自閉。
有些事情錯過了那個機會,就很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成功了。
正如同此時此刻的白杉,她覺得自己錯過了那個解釋的機會,所以恐怕這輩子都解釋不了了。
既然解釋不了,那就要把這個謊言圓的完美一點,白杉想。
她最近越來越朝著夢境裡麵的二號靠攏,有時候連她都有種奇怪的錯覺,自己分不清這裡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其實到了現在,能不能分清好像也已經不重要了。
白杉那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在地鐵上,轉眼間,就已經來到了一個馬車裡。
“唉,這是……怎麼回事?”白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看了看自己。
她身上穿著一件貴族的衣服,長著一個還算帥氣的長相,隻不過這個人一看就是她夢境當中的人。
她怎麼突然到了這兒?
正在白杉納悶自己附身的這個人究竟是誰時,她眼前的景象忽然閃爍了一下,她又回到了地鐵之上。
啊……
白杉看了眼周圍都在自顧自做著自己事情的人們,傻了一會兒,也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然而,過了一天,白杉在中午吃午飯的時候,眼前又一次出現了那種閃爍的場麵。
這一次,她出現的地點是在一個忙碌的工廠裡,周圍都是一群忙碌的工人們,那樣子有點像卓彆林的默片。
她正躲在一個角落裡安靜的吃著午飯——一個冰冷的三明治。
白杉又懵了。
什麼情況,又來一次?
她嘴裡的三明治也不知道究竟該咽下去還是不咽下去,過了差不多一分鐘之後,她的眼前又閃爍了一次。
這一次,她又回到了餐廳裡。
聽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白杉將自己嘴裡的飯咽下,低頭看了看盤子,裡麵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已經快吃完了。
事情看來有些不同尋常。
白杉心想。
果不其然。
接下來,這種情況開始頻繁的發生。
白杉在足足一個月裡經曆了貴族,工人,牧師,蛋糕店老板,學生,貧民等種種身份。
這些身份年齡不同,長相也都不同,白杉漸漸的開始意識到這些都是她夢境當中存在的人物,而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些人的身上,隻是因為在某一時刻,夢境跟現實產生了極大的相似。
就像是兩個人蒙著眼睛隨便在紙上亂畫一樣,大部分時刻兩個人畫的都會不同,可是終究會有那麼一個時刻有一個點交叉在了一起,而也就是那個時候,白杉會突然從現實來到夢境之中。
其實之前就曾經有過征兆,那個時候白杉,就有過一段頻繁夢遊的時候。
她當時還在想萬一這麼夢遊下去該怎麼辦?隻不過這種事情在當時看來是天方夜譚,所以慢慢的白杉就沒有再去考慮了。
誰能想到,這或許也跟最近白杉頻繁的用二號的身份出入夢境替蝴蝶密會做事有關,使得她的這個能力出現了一點失控的跡象,所以她開始無規律的出現在那些現實和夢境交叉的點之中。
但如果要說失控……其實也真的算不得失控。
畢竟,夢境和現實交叉的條件是“處在相同的環境下,做相同的事”。
所以有些時候,在白杉的生活裡,這一切都像是剪輯而成的電影一樣。
她這一秒身處於黑暗的中世紀圖書館裡,周圍都擺放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像是由羊皮紙做成的書,下一秒就會出現在現代光潔如新的書店當中,幾個大燈泡在她的頭頂上點著,麵前的服務員小姐姐帶著甜美的笑。
這期間無論白杉做什麼,在夢境和現實當中,時間都是同步的。
白杉感覺生活沒有絲毫不遍,甚至還多了一絲有趣的感覺,隻不過跟正常人不同,終究是會給她這樣循規蹈矩的人帶來一絲惶恐。
“這樣真的沒什麼問題吧?”她自己問自己。
彆人白杉都不敢透露,她隻把這個情況告訴給了業務員。
“頻繁的出入夢境之中?”業務員皺著眉,然後道,“我說你啊,是不是對夢境有些太過沉迷了?”
“哈?”
其實來找業務員之前,白杉是指望他能說出一些什麼好話的。
畢竟在她的印象,當中業務員一直是一個相當大膽的人,總是會勸她做一些她從來都不敢做的事。
白杉本來覺得這次業務員也會用那冷冷的勸她彆瞎想,老老實實的做事,不要想著偷懶,誰能想到他居然說出了一句這樣的話。
“這,這跟平時的你有些不太像啊。”白杉拍了拍業務員的肩膀,笑著道,“總覺得你不像那麼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