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女來收拾屋子,姬玉泫恰好路過,見其在樂小義住的那間屋裡打掃,她盯著侍女想起了樂小義,便瞅著對方的嘴唇看了一會兒,心裡想的是自己會不會有親吻彆人這樣的喜好,對象不一定是樂小義。
姬玉泫把人家看得滿麵紅霞嬌羞不已,幾乎要主動投懷送抱,她心裡又一陣惡心,彆說親吻了,隻看著都受不了,於是揮手讓人下去了。
樂小義離開仟州,去永州的洛家,這一走不知幾時才能再見,姬玉泫為此煩好幾天,時不時就會想起樂小義。
石刹來消息說洛家有點問題,可能需要她親自去看一下時,她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去永州能不能見到樂小義?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這個想法多麼荒謬的時候,她已經連夜來到永州,在此地落腳了。
而現在,樂小義握著她的手,她居然也生不出反感的心思。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樂小義是不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給她下了蠱?
樂小義的呼吸很淺,氣息悠長,吹拂在她的手背上,有一點癢。
姬玉泫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拇指指腹輕輕描摹樂小義的眉。
這個動作她做得熟練且自然,好像已經做過許多遍,刻印在她的骨子裡,成了一種習慣。
隻是這樣看著樂小義,她的心就靜下來。
姬玉泫突然覺得,或許硯如初說的是對的。
她們兩個以前應該很好很好,就算她忘記了一些事情,她依然想和她很好很好。
看不見就會想,聽不見就會念。
隻有樂小義在她身邊,她才感覺自己心裡空缺的一部分被填滿。
不能是隨便的一個什麼人,隻能是樂小義。
這種感覺叫什麼呢?姬玉泫不太明白,隻是覺得神奇。
那樂小義為什麼要疏遠她呢?是她做錯了什麼事嗎?還是像樂小義對祁劍心說的那樣,她們鬨了矛盾,無法和解,所以樂小義再也不想見到她了?
如果不是醉成這個樣子,樂小義是不是不會來找她?
姬玉泫突然有點心酸,還有一點委屈。
她什麼都忘記了。
忘記了她們為什麼好,也忘記了她們為什麼爭吵。隻是憑著一股莫名其妙的直覺,不想讓她們之間若隱若無的聯係就此消失。
她們以前肯定很好很好,姬玉泫再次這麼想。
可這很好很好是什麼程度,她卻不知道。
要不然等明天樂小義醒來之後,她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如果真的有什麼矛盾,說開了解決了不就好了嗎?
姬玉泫從樂小義手心裡將自己的手抽回來,抖開旁邊的薄被,輕手輕腳地替樂小義蓋好,自己則起身準備到一旁的臥榻將就一晚。
她才剛站起來,樂小義便醒了。
酒勁還沒有退下去,樂小義眼睛裡水霧彌漫,視野朦朦朧朧的,她看見姬玉泫的背影就下意識地伸手去抓住了姬玉泫的衣擺,聲音軟軟的:“小泫,你上哪兒去?怎麼不過來休息?”
姬玉泫回頭,那一雙水汪汪的、半睜著的眼眸猝然撞進她心裡,在她心窩最柔軟的地方狠狠戳了一下。
樂小義這個樣子,真是乖巧極了。
“你睡吧,這裡隻有一張床,我去外麵。”姬玉泫忍住了將樂小義揉進懷裡的衝動,說話時語氣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溫和起來。
樂小義現在腦子不清醒,忘記了此時的姬玉泫非彼時的姬玉泫,她拽在姬玉泫衣擺處的手沒鬆開,眼裡淌出些疑惑:“為什麼要出去呀?一張床就一張床,我們不是一直睡在一起嗎?我往裡麵去一些,不會擠著你的,你上來吧。”
一直睡一起?
姬玉泫有點震驚。
原來她們以前的關係居然這麼好嗎?好到她居然可以接受樂小義在她身邊睡覺?
關係再好也應該有限度才對。
一個人睡著之後就處在一個非常危險的狀態,給暗中窺視的人可乘之機。
姬玉泫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造就了她不會擁有很沉的睡眠,她睡得很淺,雖然看起來是睡著了,但她的意識還醒著,周圍有一丁點細微的動靜就會將她驚醒。
所以,她不會和人同床共枕,甚至她休息的時候,身邊不允許留人。
可樂小義卻說,她們一直以來都睡在一起。
這怎麼可能呢?
雖然她確實有一點喜歡親近樂小義,但同榻而眠還是超出了她的認知,讓她難以接受。
片刻後,姬玉泫在樂小義身邊躺下了。
能不能接受,是不是真的,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嗎?
姬玉泫還在為自己的變通沾沾自喜,但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和樂小義相處時,她的言行舉止和思維方式與平時完全不一樣。
若換了一個人對她說出同樣的話,她她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是驗證這句話的真假,更彆說聽從甚至實行。
她會毫不猶豫地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