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千城話音落下,姬玉泫冷眼看著他,未應聲。
“報告宮主!”這時,寒池宮外忽然響起侍從的高呼,“大禹傳來急報!”
大禹?
姬玉泫虛了虛眼,看著同樣冷臉的姬千城,問他:“不聽聽是什麼?”
姬千城與姬玉泫對視,姬玉泫沒有要回避的意思,姬千城沉吟,命此人進來。
“什麼事?”姬千城冷聲。
“回稟宮主,方才覺魘長老收到靈石傳音,說此次前往大禹的十一個影子……”其人話音稍頓,而後咬牙說下去,“全軍覆沒!”
姬千城瞳孔一縮,姬玉泫也愣了一下,而後一抹笑緩緩浮現於她的嘴角。
既然她還活著,說明樂小義也沒死,看樣子,這一劫是避過了。
“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姬千城問道。
“不知。”侍從搖頭,“傳信的影子話沒說完就……”
就如何,不言而喻了。
姬千城揮手讓侍從退下,臉色極為難看。
“偷雞不成蝕把米。”姬玉泫毫不留情地嘲諷,“沒想到你為了殺她,居然派出十一個影子,可真是大手筆。”
姬千城陰著臉沒吭聲。
姬玉泫知道他在等她的答案,但是現在她改主意了。
“傳承,不用你開口,它本來就是我的。”姬玉泫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至於蓬萊仙境,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說完,她轉身走了。
身後暴起一陣可怕的壓力,姬玉泫麵色不改,頭也沒回。
回到三曲亭,一路上的屍體和血跡已經被人收拾乾淨,忠於她的心腹守在三曲亭外,姬玉泫朝剛才向自己彙報消息那個人招了招手,將之喚到近前。
“叫人去查一下,宮主派出去的十一個影子,是被什麼人殺死的。”
其人領命下去,姬玉泫則靠坐在亭子裡,側頭看向茫茫無際的湛藍晴天,被耀眼的陽光晃得眯了眯眼。
為所欲為麼……人活一世,若不能肆意輕狂,愛所愛,恨所恨,又哪裡算得上活過一場。
“說起來,我是不是也收到了江家妹妹成人禮的請帖?”姬玉泫問廳外侍從,那侍從聞聲俯首:“是,江氏請帖早在三個月前就送來了,但少宮主回宮時說了不
去。”
“嗯?”姬玉泫疑惑,“我說了嗎?”
也許真的說過,但她不記得了,就當沒有。
再說了,之前她在禁足,現在禁足解了,她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姬千城也管不到她。
侍從明智地保持沉默。
“把請帖找出來。”姬玉泫摸出一支骨扇,一搖一晃地扇涼風,“明天就啟程,備快船快馬,半個月,應該趕得上。”
言罷,她頓了頓,收起骨扇站起身,改口道:“算了,半個時辰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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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往回收縮,從百丈方圓慢慢變小,五十丈,十丈,最後變成巴掌大小,化作一隻暗金色的眼睛形狀的詭秘印紋,刻在樂小義的心口。
印紋當中橫著一把劍,穿透眼瞳,那隻眼睛就像被劍鎮壓封印了似的,邪氣散儘。
樂小義渾身是血地趴在地上,艱難地動了動手指,指尖嵌進染血的泥地,濕濕涼涼的,好一會兒麻痹的身體才恢複知覺。
她渾身上下仿佛有上萬隻螞蟻在爬,在咬,又癢又疼。
紅光一閃,琉璃抖著翅膀飛來,一口叼住她的耳朵,牽著她偏了偏頭。
“嘶……”樂小義倒抽一口冷氣,“我醒了,彆叼我耳朵,疼。”
琉璃鬆口,樂小義得了喘息的機會,半死不活地爬起來:“所以你打探到消息了嗎?阿九他們怎麼樣了?”
“賀歸重傷,劍影衛死傷大半,劍七正在四處找你,至於阿九……”
琉璃話說到一半,樂小義快急死了:“阿九怎麼了?”
“墜崖了,我沒找到她,不知道是死是活。”
琉璃也已經儘力了,它本來還想仔細找找,可突然感應到樂小義這邊出事了,所以著急忙慌地趕回來。
意外的是,樂小義竟然自己度過了一場十死無生的襲殺。
樂小義沉默下來,抿著唇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