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劍刃相處的手指迅速變黑,尖銳的疼痛沿著經脈血肉迅速蔓延,沒一會兒就將他的手指腐出一個猙獰的血洞,汩汩往外流膿。
藥無極臉色大變,忙不迭地抽身後退,壓著聲音質問姬玉泫:“你用的什麼毒?!”這一小會兒,他體內的氣息已經開始紊亂,真氣受到一股奇異力量的壓製,難以運功。
其實修為到了無垢境的層次,筋骨血脈之中雜質已經剔除得很乾淨,肉身也足夠強大,很少能有毒對這個層次修為的人造成影響,再?劇烈的毒,除非是蘊藏了極強邪性的魔毒,單純破壞身體機能的毒素已起不到作用了。
毒用起來方便,但煉製好的毒藥並非易事,能殺傷溯源境以上高?手的毒,堪比五品法寶,大都是從品階極高?的毒物體內提取,可遇不可求。
就藥無極所知的幾種能傷及無垢境武者的毒,以他的修為,都不至於在極短的時間裡造成這種程度的腐傷,因難辨此毒來處,藥無極方有些亂了方寸。
姬玉泫聞言卻笑起來:“怎麼,你的寶貝兒子身上有些什麼毒,連你都不清楚?”
“什麼?!”藥無極驚怒,“不可能!他的實力,怎麼可能煉製如此奇毒!”
他剛說完,立即意識到不對。
姬玉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譏諷道:“你終於承認藥萬豐就在藥神穀了?”
“堂堂藥神穀穀主,口頭宣稱要將不肖子孫逐出藥神穀,背地裡卻縱容此人在穀中作惡,昨日若非我機警,睡前留了一手,今日閣下恐怕又是另外一副嘴臉!”
“人皆有私心,我殺你兒,你找我報複理所當然,但你平白捏造子虛烏有的借口,就是道貌岸然!爾等所謂前輩高?人,實則不及我玄天宮之坦蕩!難道不可笑嗎?!”
藥無極臉色連變,姬玉泫執劍指著他的鼻子:“讓你手下的這些狗讓開,否則,就用的你的性命作陪,我姬玉泫活過區區二十餘載,走時拉個無垢境之大能墊背,不虧!”
藥神穀另外兩個前輩也發覺場中形勢不對,然而曲權莫望兩位死死攔著他們,不讓任何人靠近姬玉泫。
餘下玄天宮眾與劍神宗二位長老也同仇敵愾,攔住
藥神穀的禁衛及侍從。
穀前空處一塊地,姬玉泫護著樂小義,怒指藥無極,雙方人馬遙遙對峙,藥無極臉色連變,青紫交加,一方麵是自身性命,另一方麵則是虧損的名譽。
要說藥無極與藥萬豐父子感情多麼深厚倒也不見得?,但藥萬豐畢竟是他的兒子,就這麼死於非命,藥無極當然不能甘心,但是他沒想到姬玉泫的骨頭那麼硬,奸邪狡猾之至,完全無法對付。
藥神穀傾穀之力,竟不能將玄天宮一眾拿下,欲施攻心之計,也未料姬玉泫還能臨危不亂,應對自如。
他指控樂小義的身份沒有證據,姬玉泫卻反詐他的話,叫他徹底失去先機。
藥無極心中憤怒難平,他堂堂一穀之主,竟在與小輩的對峙中處於弱勢,還遭到姬玉泫話術攻訐而無回?擊之力,多麼諷刺!
見藥無極臉色青白交加,卻沒有要挪步的意思,姬玉泫微微眯眼,又道:“繼續鬨下去,不過兩敗俱傷的結局,藥神穀這些年樹敵無數,閣下當真不考慮清楚?”
姬玉泫這話語中已透露出兩分退讓的意思,隻要藥無極讓他們走,她可以不把藥萬豐的事情宣揚出去,但如果藥無極不肯退讓,玄天宮無非多死些人,藥無極未必能真的留得?下姬玉泫和樂小義。
但在此戰之後,那些敵視藥神穀的人便有了可乘之機。
藥無極隻需要考慮,為了一個不成器的藥萬豐,是不是要搭上藥神穀。
到了這個時候,姬玉泫哪裡不明白,藥無極是被麵子架住了,他氣勢洶洶地來,卻被姬玉泫上了一課,這時候若輕易改口放人,他這張老臉,便算是丟到家了。
故而姬玉泫見著先前的話起了作用,便再添了一把火:“若閣下放我等離去,解藥在下雙手奉上。”
死了一個不成器的兒子,藥無極注定無處尋仇,隻能將這憤怒自己咽下去。
藥無極攏在袖子裡的雙手用力攥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但他始終沒能再下令抓人,感覺疼痛已經從手指蔓延至他的掌心,整個手掌都開始流膿,他不得?不退讓,咬牙切齒地開口:“讓他們走。”
“穀主!”旁邊幾名禁衛試圖勸說。
藥無極臉色猛地一寒,暴怒拂袖
,將這二人打得?倒飛出去,砸在地上抽搐不止,而他則陰著臉死死瞪著姬玉泫,喝道:“解藥交給老夫!”
姬玉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白玉瓶,用力扔向身後。
藥無極怕解藥灑了,不得?不越過姬玉泫去追藥瓶,姬玉泫則趁此機會抱起樂小義,在吳拓二人的護送之下飛快離開山穀。
曲權莫望二位長老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