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驚險時刻(1 / 2)

火車上有一節臥鋪,乘務室就在臥鋪旁邊。

乘務室裡此刻正坐著兩名乘警,兩人剛走了一圈,這會兒才坐下來想喝杯茶,就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

裡頭年紀更小的周乘警站起身打開門,看著門外兩人好奇問:“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宋禾站在陳科前頭,表情凝重,緊繃著一張臉點點頭快速道:“乘警同誌你好,我姓宋叫宋禾,我有急事找您,我好像遇到人販子了。”

周乘警立刻嚴肅起來:“是嗎?哪呢?說清楚。”

後頭年紀稍大一點的謝乘警也放下水杯,眉心露出兩道豎紋站起身。

宋禾儘量長話短說:“就在六號車廂,我不知道他們是哪一站上車,也隻知道他們是到隔壁省下車。兩個歲數大概在五十歲左右,是夫妻,帶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

她邊說著,兩個乘警毫不遲疑地把帽子戴好,然後帶上工具,大步流星地跟著宋禾往前走去。

宋禾努力平複緊張的心情,努力把情況說得簡練全麵一些。

她道:“那個姑娘上車後我就沒看她醒過,那對夫妻說她得病打了鎮定劑,但我看著不太像,所以想找你們確認一下。那對夫妻話裡話外都是姑娘有瘋病,不過無論如何也得等那姑娘清醒一下再說是吧。”

周乘警把工具揣衣服下,點點頭:“同誌你說的不錯,確實該這樣。”

快要到六車廂時他突然停下來:“具體是哪個位置說說,你就彆跟我們一起過去。”

宋禾聽到這話也鬆了一口氣:“進入六車廂後第一排的右側位置,那姑娘白白淨淨的,閉著眼一直沒醒,頭上有戴著黑色毛線帽子。兩夫妻是麵對麵坐著,男的蒜頭鼻,眉毛上長了個痦子。女的招風耳,下巴上有一個疤痕。”

周乘警頷首記下,心想這姑娘觀察的夠細致,看來是早有準備。

就在宋禾離開的一段時間內,六車廂也有人陸陸續續離開。

這對宋禾幾人有好處,即使等會兒乘警抓到了他們,那對夫妻恐怕也不能確定是宋禾幾人通風報信。

兩位乘警裝作檢查信息,打算這樣慢慢走到六車廂。

六車廂內。

老頭看到前方有兩個乘警,立刻渾身緊覺如坐針氈。

他口中的煙草葉子嚼得愈發快,偷偷對對麵的婆娘使了個眼色,大娘立刻默不作聲地把那位姑娘的帽子拉下來一些,又給她喂了些水。

老頭慢慢坐直身體,極力讓自己臉上表情放鬆下來,左手手上的煙杆不停拍打著右手手心,越是緊張拍得更加快。

然而一旁的小柴和小李依舊沒有發覺任何異常,兩人不約而同的坐到靠牆壁的位置,目的是為了看窗外的景色,眼中都是對新事物的欣喜。

窗外樹影嗖嗖地往後退,火車跑動時車頭帶起的白霧,如同雲朵一般。

但就在此時,原本躲在八車廂茶水間的宋禾不知想到什麼,眼睛猛然瞪大,神色一肅,立刻往六車廂走去。

陳科不由得問:“怎麼了!”

宋禾沒回他。

他追兩步,又不曉得宋禾要去乾嘛,怕破壞她的計劃,隻能焦急地待在茶水間旁邊走來走去。

宋禾是沒空回答他的話,她心中亂做一團,此刻正努力穩住自己的表情,維持著平穩的呼吸。

經過兩個乘警旁邊時,更是目不斜視地朝著六車廂走去。

兩位乘警有些疑惑,隻能放慢速度,慢慢地從七車廂往六車廂移動。

宋禾來到車廂前,那個老頭死死盯著她看。

然而她臉上毫無變化,甚至還能笑嘻嘻地問一句:“大爺咋啦?我臉上有啥東西嗎?”她摸了摸嘴角。緊接著轉頭激動地對小柴和小李道:“你們快跟我來,我看到縣裡的老陳叔了!就是前段時間開會發言的那一個,陳科正在跟他說話。他在臥鋪呢,讓咱們過去,等等一塊幫他提下行李。”

小李兩人聽了一愣,小柴心想是哪位老陳叔?又是哪場會議上的發言人?

宋禾像是迫不及待一樣:“嘖,就是說經濟的那個,哎呀快走啦,等會兒該下車了。”

小柴被她一催促,也忘了自己要想些什麼,趕緊提起行李走出來。

她臉上有些欣喜:“那咱們就去臥鋪?等等就從臥鋪下車?”

宋禾點點頭,伸手道:“對,就是這樣,你把我的行李箱和陳科的行李都給我。”

說話時,她似是不經意地往兩頭方向望了望,見六號車廂兩頭都有乘警走過來,足足有四人時,這才放下心。

小柴和小李一聽要去臥鋪,頓時興奮極了。

也正是他們的那份興奮雀躍的表情,和宋禾急不可耐的態度,讓老頭放心許多。

這很正常,畢竟火車上誰會不想去見識見識一下臥鋪呢?

宋禾兩手提著行李,後頭跟著小柴和小李,步履匆匆地往臥鋪方向趕去。

她臉上表情在轉身那刻立即繃不住了,滿帶焦灼,嘴角緊緊抿住。

在經過兩位乘警身邊時,宋禾突然把行李箱鬆手扔地上,彎腰撿起行李箱的一瞬間,她小聲急切道:“那個男人手上可能有刀,煙杆,抽煙杆!”

兩位乘警臉色陡然變化,謝乘警更是站在走道中間,伸手給對麵五車廂的乘警做了一個手勢。

眼瞅著對麵人點點頭,他才放下心。

宋禾說完後出了一聲冷汗,又火急火燎地提著行李箱往臥鋪趕去,一係列操作把身後兩人徹底搞懵逼。

啥意思?他們剛剛聽到了啥?

什麼煙杆什麼刀?!

兩人這話聽得稀裡糊塗的。

接下來他們更是糊塗,說是在臥鋪的陳科,此刻怎麼站在這個角落?

兩人和陳科大眼瞪小眼,然後三人齊齊望著宋禾。

宋禾放下行李長舒一口氣,一顆汗珠從額頭上沿著鬢角滑落,整個人脫力似的靠在車廂上。

她麵色發白,聳聳肩道:“我突然想起來從咱們上車到現在,那個老頭就沒有拿下過煙杆。而且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煙杆嘴的那部分時不時放在另一隻手的手心處。”

陳科點點頭:“是這樣。”

宋禾又道:“即使是喂他老閨女喝水、從行李袋中掏帕子,他都沒有把煙杆放下過。更沒有把煙杆夾在腋窩胳膊肘,甚至沒把煙杆頭朝著下放。”

小柴被她這話搞得有點害怕,緊緊抓住行李:“這又怎麼了?煙杆怎麼就是刀了?還有他們怎麼要帶刀啊?”

宋禾無奈:“哎呦我的娘,還沒看出來嗎,那對老夫妻有可能是個人販子,那姑娘也不是他們的老閨女,而是他們拐來的。”

小柴小李大驚,小李更是咽咽口水:“我、我還以為他們是特務呢!”

宋禾張張嘴無話可說,過了好一會兒剛想說話時,後麵車廂突然傳來驚喊聲。

她趕緊趴在車廂上,探出半個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聽謝乘警大喊一聲:“動手!”

然後有兩人齊齊撲上去,想要把這個老頭給按住。另外兩人仿佛是在按著那位大娘,但是從宋禾這個方向看,卻看不大清楚。

周乘警心中暗罵一句,還真是被那位宋同誌給說中了,這老人手上的煙杆果然是把刀!

話說他們進入六車廂後,在第一時間就鎖定了宋同誌說的三人。

先是讓兩人把乘車票掏出來,然後又按照慣例詢問了兩人一遍。

那老頭倒是警覺,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隻見他歎聲氣,指著那昏睡的姑娘說:“同誌,這是我老閨女,有點瘋病,我們給她吃了鎮定藥,如果不吃得發癔症。”

周乘警眉毛一皺,繃著身子突然湊近:“我看看她長啥樣。”

那大娘明顯是個演戲高手,她抹抹眼淚,把“老閨女”的臉露出來一些,嗚嗚嗚地哭個不停。

老頭突然唬下臉訓斥一聲:“彆哭了!在這外麵還哭啥,嫌不夠丟人是嗎!”

他一邊說著,手一邊還緊緊握著煙杆頭,身體微微向前傾,剛從部隊上下來的周乘警一眼就看出他這是緊張地防禦姿態。

周乘警立馬便有九分相信宋同誌說的話,給旁邊的人使個眼色,就有兩人悄悄走到那老頭的身邊。

那位大娘哭得更狠了:“我的囡囡呦,你都這樣了你那狠心的爹咋還擔心丟人啊,娘帶你去看好大夫,隻有娘疼你!”

她好似突然崩潰了,哭得撕心裂肺,情緒把旁邊的乘客都給感染得紅了眼。

同一排的乘客歎口氣:“哎,孩子就是娘身上掉下來的的一塊肉啊,不管咋樣這世上娘才是最疼她的。”

這話一說立刻有人附和:“是啊是啊,你說那姑娘長得白白淨淨的,不哭也不鬨看著不像有瘋病,以後沒準還能治好呢,大娘你彆擔心哦!”

“大爺你也真是,好好跟人家大娘說話,我瞧著從上車到現在都是大娘抱著你老閨女,換我肩膀都得麻了。”

旁邊人一致認為大娘很偉大,而這位大爺就跟甩手掌櫃沒啥差彆。

就在此時,大娘猛地拍拍大腿,嚎啕大哭:“我家是不受老天爺待見,專門折磨我家啊!十幾年前大兒子跑去當兵,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當兵,走了好幾個部隊都沒找到他人,估計是沒啦!”

周圍人一聽,謔喲!可能是烈士家屬!

老頭臉色立馬黑了,突然站起身:“不是讓你在外麵彆說這種話嗎?咱們大兒犧牲,不是為了給咱們添便利的!該配合人家同誌的工作就得配合人家同誌的工作!”

周圍人心思一轉,原來這老頭是個好的。

他們立刻幫忙說話了:“乘警同誌,都是烈士家屬,咱們該寬容就得寬容一些,人家是真的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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