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芬在廚房內忙得很熱火朝天。
南明初中離家較遠,所以言崇隋是住校的, 隻有周三和周日才會把他接回來。
原本她要親自去接, 可老公自動請纓, 她乾脆就在家裡做飯。
聽聞門口的動靜,許芬端著剛切好的果盤,連忙走了出去。
可左看右看,也隻有言修齊一人。
她抿了抿嘴唇, 忍不住問, “小隋呢?”
不是接兒子去了麼,兒子呢?!!
言修齊:“……”
他一拍腦袋,懊惱道,“我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 原來是把兒子忘了。”
打著接兒子的幌子去見了舒昕,結果……他握拳抵唇輕咳一聲, “我馬上回去。”
許芬聞言, 瞪圓了眼睛, “小隋還是你親生的嗎?”
她有些氣餒,“算了算了,我給班主任打電話,讓他再參加一天晚自修,明天再把他接回來。”
再折騰一圈把孩子接回來,天都黑了。
當爹當到這份上, 也是沒誰了。
言修齊:“……”
他還真不是故意的, “保準沒下回了。”
許芬想著沒準還在眼巴巴等著回來的兒子,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言修齊心裡裝著事,不在兒子身上糾纏,隻正色道,“最近家裡有人送東西來嗎?你務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生怕許芬不重視,他特意把情況說的嚴重了些,“哪怕一針一線,也不能漏了。”
許芬翻了個白眼,“你早就已經交代過家裡無數遍了,無論是誰送來的東西都不收,我既然是你的妻子,和你榮辱一體,又怎麼會陽奉陰違呢?”
言修齊臉色稍霽,“你再仔細想想。”
許芬正要反駁,可突然想起來,“如果非要說,我倒是收了一籃子柿子,我剝了一個,還沒熟,得放幾天才能吃。”
這柿子是丈夫弟媳婦的娘家人送來的。
自家人送點東西,根本算不上賄賂,所以她收的心安理得。
言修齊腦子裡冷不防地出現了舒昕方才說過的“新鮮瓜果”四字。
不過,一籃柿子而已,一眼看過去,個個分明,又能藏得了什麼?
思索再三,他本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心思,“拿出來我看看。”
許芬嗔道,“我看你當官已經當傻了。”
說完,她扭頭去了廚房,把那籃子柿子拿到了客廳,沒好氣地放到言修齊的麵前,“喏,就這些了,你自己看吧。”
言修齊沉默片刻後,把所有的柿子一一拿了出來。
大約有十七八個,看樣子還澀的很。
他隨意地拿了一個,用刀切開,如他猜測的那般,根本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許芬看著直翻白眼,“趕緊把柿子收起來,彆糟踐人家的心意了。”
言修齊放下水果刀,臉上泛著莫測的情緒。
倏然,他從最左邊的柿子開始,一個個攔腰切斷,“反正人家也不知道咱家吃了沒。”
連言修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這些柿子有問題還是沒有問題。
倘若沒有問題,還得提心吊膽地提防著。
可當他切到第九個時,刀突然受到了阻力,言修齊神情一凝,眼神幽深地把手頭的柿子拿了起來。
並用力地按壓。
可令他驚疑的是,明明與柿子一樣的手感,可偏偏卻捏不破。
這……根本不是柿子!
或者可以說,這是一個仿真度很高的柿子,混在一群真柿子的底部,不到吃的時候,誰又能夠發現呢?
言修齊麵無表情地拿起剪刀,直接把這仿真柿子剪了開來。
許芬本覺得言修齊大驚小怪,可瞧見掉落的銀/行/卡時,她驚得根本說不出話來,“怎麼可能呢?”
這銀行卡的位置放置的相當巧妙,貫穿了最大截麵,不僅如此,還有一些其他的填充物,她仍是不可置信,重複道,“根本不可能的。”
言修齊的臉黑如鍋底。
有了經驗後,他就不再一個個切了,直接上手捏。
捏不破的就剪。
很快,桌子上又多了兩張銀/行/卡。
言修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平靜地開口問道,“這柿子是誰送來的?”
果然,想要害人,什麼法子都有。
層出不窮的手段簡直令人防不勝防。
許芬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好久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弟媳婦的娘家,聽說咱們全家都來了香市,就來看看。”
弟媳婦娘家人本來就是香市的。
知道他們不收貴重的東西,所以就摘了一些村裡的柿子。
言修齊輕歎一口氣,“我才來了香市沒多久,竟然就成了彆人眼裡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這一次,要不是自家兒子緣分地碰見了舒昕,恐怕他什麼下場都不能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