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先徹夜不眠地調查了閔小華。
但依舊一無所獲。
無論是賬麵上的資金數額,還是平日裡的作息生活, 都再正常不過。
秦淮先甚至有些懷疑, 是不是舒昕看錯了,所以才會給他一個錯誤的引導。
沉思許久, 他乾脆親自去了醫院叮囑徐唯, “顥顥病情反複, 我懷疑是閔小華在背後搞鬼。這幾天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來,好好照看顥顥。如果能夠抓到閔小華的把柄,那事情就好解決了。”
徐唯心內震驚,她臉上甚至浮出了一抹荒唐的神情,“爸, 這怎麼可能呢。閔姐對顥顥從來都是視如己出, 這段時間, 她同樣瘦了不少。要說是她在背後搞鬼,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秦淮先理解兒媳婦。
畢竟連他自己,都沒能完全相信閔小華會如此。
他隻是憑著舒昕一腔言詞, 才做出了這樣的安排。
“害人之心不可有,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一切都是為了顥顥。”停頓了片刻, 他又放緩了聲音, “顥顥的身體, 再也經不起病情的反複了。”
這句話, 像是驚雷似的, 鑿在徐唯的心上。
所有反駁的話都哽在喉嚨口, 根本說不出來, 良久後,她的神情終於又恢複了正常,“爸,我知道了。”
秦淮先點了點頭,“今天上午,我要和舒大師一起,把祖先的墳墓搬遷到彆處去。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儘量不用通知我。”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閔小華推門而入時,徐唯仍心事重重,她先關切地打量了顥顥,見他的狀態還可以,不由得鬆了口氣。
隨後才關心地看向徐唯,“你這是怎麼了?”
徐唯不相信閔小華是這樣的人,但公公說的話,又不可不聽,最後,她勉強的扯出了一抹笑意,“沒什麼,就是有些擔心顥顥罷了。這孩子從生下來就沒吃過太大的苦,這回發了這麼久的燒,我擔心身體會垮啊!”
這是老生常談的話題,閔小華聽得多了,她連忙說了許多寬慰的話,最後才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秦淮先與舒昕帶著不少人,徑直向祖墳而去。
山間岩石各處縫隙裡,到處長著枝椏彎曲的雜木,枝繁葉茂、鬱鬱蔥蔥。
向遠處眺望,隻見山巒一重一疊,像是披著綠色的紗裙,連綿起伏。
舒昕邊走邊說,“今日並不是搬遷祖墳的大好時機,我能做的,僅僅是幫你鎮魂。等他日,選個黃道吉日,再談搬遷事宜。”
畢竟,對方遷墳瑣事不少,遷完後,還得考慮再把長輩的墳墓遷入這處風水寶地。
秦淮先連連點頭。
又走了片刻後,他才指著一處地方歎道,“就是那裡了。”
舒昕循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見那裡平平如常,但仔細看,也有一些土被翻動的痕跡。
她往前走了一步,環視四周,突然感慨道,“外局明堂平坦,朝山三峰並立,河水在外局,穴上不見,果然是個好地方。你的祖先能找到這個地方,的確不容易。”
秦淮先哭喪著臉,“是啊,全被我一手破壞了。舒大師,現如今咱們該怎麼辦?”
舒昕又細細地觀察了一番,旋即給每個人分發了一枚符籙,“這是最簡單的祛煞符,你們貼身收著,然後去把棺材兩邊的土都挖乾淨。”
她一說完,所有人便帶著工具,熱火朝天地開始挖了起來。
秦淮先忍不住湊到舒昕的身邊,“舒大師,你有把握嗎?”
舒昕瞥了他一眼,旋即開口道,“自然是有。不過我另有發現,你要聽嗎?”
秦淮先每次看著舒昕似笑非笑的神情,心裡總覺得慎得慌。
他一張臉苦巴巴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能不聽嗎?”
舒昕笑了起來,旋即嚴肅地開口道,“我覺得先前你找的大師,對你一定有所隱瞞。甚至於,我感覺他可能知道這就是你祖先墳墓所埋之處。”
秦淮先臉色頓時變了,“這話怎講?”
陰差陽錯地自掘墳墓和被人陷害地挖掘墳墓,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舒昕伸手一指,不偏不倚,在剛才的風水寶地的右邊十米處,“這個位置,也是一處風水寶地。”
不僅占據著方才那塊風水寶地的所有地理優勢,唯一區彆的,就是內局名堂,“具體的分析我就不多說了,總之一句話,兩處相比較,我更傾向於這一處。”
明明相隔的這麼近,這處的風水更好,但偏偏要選擇另一處,這不是彆有居心又是什麼呢?
秦淮先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即便已經信了舒昕的話,但他依舊忍不住替那位大師開脫,“我還找了數十位風水先生前來看這處風水寶地,為什麼沒有一個說是有問題的呢?”
舒昕依舊微笑,“首先,這處風水寶地的確無可挑剔,就算你找二十個三十個大師,他們都會告訴你同樣的答案。其次,這塊地是第一位大師發現的,我猜,他的身份一定德高望重,就算其他大師發現了周遭有其他的風水寶地,也不會冒著得罪他的風險來告訴你。其次,告訴你了,等同於破壞行規。最後,這裡挖出來了你祖先的墳墓,那些大師為了避免沾染晦氣自然會對你敬而遠之。”
最重要的是,錯誤釀成後,這些大師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