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美雁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
等候許久的許昌和連忙迎了上來, 他熱切地開口問道,“事成了嗎?”
計劃的這麼周全,應該不會出紕漏。
許妤快人快語, 把具體的情況說了出來,“爸, 我還沒接觸舅舅,就被媽媽帶回來了。”
本來爸爸答應,如果能辦好這件事,就許她一個心願, 結果被媽媽攪和了, 她心裡還有些惱。
舒美雁麵色複雜, 她拍了拍許妤的腦袋, 極力保持著溫和,“你和小善先回房間休息, 爸媽有話要講。”
她必須得把方才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訴許昌和, 然後討論接下來該如何做。
許妤癟了癟嘴, 倒是聽話的離開了。
許善雖然亦步亦趨的跟著許妤,但頻頻回頭。
他總覺得爸媽的情緒都不太對勁。
很快, 客廳內便隻留下了舒美雁與許昌和。
舒美雁正在想著措辭, 偏偏許昌和質問道, “事情還沒辦成, 你為什麼要帶著許妤回來?”
“你是不是沒想過要真心幫我?你還想著你大哥?”
舒美雁委屈極了, 緊繃的弦倏然鬆開, 她伸手指著自己的臉,“從頭到尾,你都沒問一句,我的臉是怎麼回事?你就關心著你的仕途。我若不是真心幫你,又何必低三下四地上門?”
許昌和瞥了一眼,“你的臉?白白淨淨的,又能出什麼事?怕是你私心作祟,所以又胡說八道吧?”
舒美雁一顆心涼了。
即便過了那麼久,她依舊能夠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熱意,可就因為自己沒有完成許昌和交代的事情,他就對她不聞不問、甚至睜眼說瞎話。
一時間,她失去了辯駁的力氣。
舒美雁緩緩地坐在沙發上,語氣低沉,“舒昕什麼都知道了。”
想起舒昕那冷冰冰的眼神,直到現在,她的心裡都有些害怕,“如果我們繼續冥頑不靈,她絕不會放過我們。”
舒昕?
隻是一個丫頭片子罷了,怕是舒美雁找不到借口,所以專門用來糊弄他的。
許昌和心思浮動,臉上的神情更冷了幾分。
既然舒美雁已經靠不住了,那他再想彆的辦法就是。
他冷冷的嗤笑一聲,旋即頭也不回的就準備離開。
舒美雁和他夫妻多年,哪裡能不知道他的心思,生怕對方闖了大禍,急急忙忙的拽住對方,苦口婆心的開口勸道,“我真的沒有騙你。”
“我如果要騙你,也不會找這麼蹩腳的理由對不對?這隻能說明我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從許妤的升學宴上,我就覺得舒昕有些不對了。以往的她愚蠢、又好糊弄,可那天,她偏偏弄的大家沒臉。然後呢,她學習成績一鳴驚人,甚至轉學到了南明,一樁樁,一件件,這還不能證明她不簡單嗎?”
連姑姑都敢動手威脅,她一點兒也不覺得這隻是個普通孩子。
“還有,舒昕說。”舒美雁覺得嗓子有些喑啞,整個人難受的很,“既然你心心念念局長的位置,那就讓你等著看,你下場究竟如何?”
她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許昌和簡直要笑出眼淚來。
隻是一個普通的在校小姑娘,她又能做什麼呢?
難道還能把手伸到官場上來嗎?
若是真的有這麼大的能力……“簡直是笑話。”
他覺得舒美雁完全不可理喻,又不願意幫著自己,索性瞪了她一眼,便起身離開了家中。
客廳內,隻剩下舒美雁一個人。
她孤寂地坐著,任回憶蔓延,良久,舒昕那深深的質問又清晰地浮現在了腦海中,她突然掩麵痛哭。
哭聲中充斥著絕望。
完了,這回真是完了。
許昌和在外醉生夢死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才腳步虛浮地去了辦公室。
連凳子都沒焐熱,就被局長叫去了。
他眼皮狂跳。
正欲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那局長就冷著臉開口道,“你是不是收受了賄賂?”
許昌和驀然一驚。
為了局長這個位置,他的確辦了不少事。當初問舒展呈借錢,他沒借,所以才咬牙收了一部分的賄賂。
不過,這根本不能承認,“沒,我沒有。”
局長叫許昌和來,不是為了和對方扯皮條,他手中有了確鑿的證據,“不僅僅是收受賄賂,你還仗著你的身份,辦了多少私事。這些情況如果捅出去,你是要吃牢飯的,罷了罷了,你就收拾收拾東西走人吧。”
正規的流程,比較麻煩。
可誰叫上頭傳來了命令,誰叫許昌和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行了,你出去吧。”
許昌和恍若晴天霹靂。
前一秒,他還在琢磨著該怎麼坐上局長的位置,後一秒,他竟然直接被開了??
他瞠目結舌地看著局長,好半天才回過了神,也不顧臉麵了,直接道,“就算死也得讓我死的明白,局長,這些年我雖然有小錯,但是我一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地工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麼突然?”
局長不耐煩了。
許昌和自己得罪了人,心裡難道沒點逼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