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唐忠送回家, 一行人又匆匆地往醫院趕。
好在搶救及時, 老太太的病情終於趨於穩定,現如今已經被送回了病房, 因為麻醉的原因, 還昏迷不醒著。
蔡欣卉與羅淑儀從旁看護。
一行人剛踏入病房, 蔡欣卉便察覺了,可瞧著羅斯祥的狼狽樣, 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嘴,眼淚奪眶而出。
顯然, 在這段時間,還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想碰又不敢,隻心疼道, “疼嗎?”
隨後她咬了咬牙, 終於做了決定,“房子遲早都會被拆遷,咱們這樣, 隻是做無用功罷了。既然他們想拆, 就讓他們拆去。總不能把人也搭上是不是?”
顯然,蔡欣卉已經想岔了。
羅斯祥聽著這話, 心裡同樣泛酸, 他把蔡欣卉摟在懷裡, 低聲安慰道, “彆擔心, 事情已經解決了。”
他安撫了幾句後,就又問道,“媽的情況怎麼樣了?”
蔡欣卉壓根沒把羅斯祥的話當真,她瞥了一眼一臉慘白的婆婆,歎了口氣,“醫生說情況的確是穩住了,但是她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刺激,否則下一回,就沒那麼好運氣。”
一旁的舒昕聞言,心裡忍不住泛起了猜測。
上輩子,爸跳樓自殺,有可能是因為媽隱瞞消息的緣故,所以外婆並不知情。
知情的隻有舅舅。
而距離爸爸和外婆出事,中間間隔的時間並不長,如果舅舅怕媽受不了打擊隱瞞消息,也有可能。
所以,媽車禍時,外婆早就因為接連受刺激、腦溢血而死,又怎麼可能再來關懷她呢?
不過一切都是她的猜測,並不作數,具體的真相,恐怕她這輩子,也不會知道了。
羅淑儀瞧著蔡欣卉眼底的黑眼圈,就知道她因為拆遷的事情,許久沒睡過安穩覺,她連忙道,“大哥大嫂,你們先回家休息。我在這裡看著媽,等她醒了,再給你們打電話。”
做完手術,老太太估摸著要明天才會醒,留在這兒也沒什麼其他的事情可做。
蔡欣卉知道羅淑儀的性格,感激地點了點頭,同時偏頭看向羅斯祥,“那咱們就先走?”
羅斯祥也想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當即點了點頭。
夫妻兩人又交代了幾句後,才攜手離開了病房。
羅淑儀搬著椅子,坐在了病床旁,她雙手握住老太太的右手,止不住地流眼淚。
舒展呈看著有點心疼,連忙走到她的身邊,拍了拍肩膀,以示安撫。
羅淑儀眼淚越流越凶,“爸走的那會兒,媽對我恨的很。起初幾年,我還好好哄著她,可後來,我心裡也有了怨。所以憋著一口氣不再上媽的門,就算有東西我也直接讓哥轉交給她。”這麼多年過去,再大的恨也該消了,她明明知道這事實,卻還是不願意低頭,“我真的後悔了。”
造成如今這個局麵的人,都是自己。
她對舒展呈說完後,又看向了病床上的老太太,“媽,你要快點好起來,那樣才有精力罵我,以後我絕不和你犟嘴了。”
那老太太的眼角劃過淚水。
雖然她昏睡著,可麻藥的藥效逐漸衰減,意識能夠感受到外界。
聽到女兒的聲音,她心裡也十分酸楚。
但很快,她便徹底昏睡過去,再也沒了意識。
羅淑儀依舊小聲地說著話。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病房外突然起了一陣的喧嘩聲,旋即便趨於平靜,隨後門被敲響了。
舒展呈連忙打開門,就瞧見掛著工作證的電視台員工,他有些懵,“你們這是乾什麼?”
下意識地用身體擋住了門,他蹙眉道,“這裡麵有剛做完手術的病人,彆吵到她。”
其中一人連忙把話筒遞到了舒展呈的麵前,被提醒後,她說話聲音低了不少,“我們來隻是想采訪一下,有關於鴻耀地產強拆一事。聽說有個老太太被氣的昏迷,這是真實的嗎?”
舒展呈有些震驚。
他沒想到,這才多久的功夫,連他們醫院的消息都走漏了。
不過,該博同情的時候,就該博同情。
當即舒展呈痛心疾首,“什麼被氣的昏迷啊,明明是腦溢血,做了足足六個多小時的手術,才把人搶回來。那合同簡直是霸王條款,像我大哥大嫂那不願意簽的,連工作都快被整沒了。”
記者們聞言,頓時像打了雞血似得,“還有其他的情況嗎?”
舒展呈想了想,又誇大了一些事實,“剛不是說了,我大哥大嫂不願意簽合同。今天本來要強拆,但我大哥用身體護著,結果被揍了一頓,鼻青臉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