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舒昕的解釋, 李父麵色黑沉的同時,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咱家怎麼會有這種臟東西?”
埋在柳樹下,這簡直是蓄意而為。
李羨眉頭微蹙, “爸, 媽,咱家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要不是陰差陽錯碰到舒昕,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李母凝神屏息思索,但片刻後, 她搖頭道,“不可能。”
她謹記著凡事留一線, 日後好相見的道理, 所以待人處事均十分寬厚,從沒有得罪過人。
李羨目不轉睛地看著繡花鞋,強忍著脊背生寒的戰栗感,開口央求道,“舒大師, 繡花鞋總不會無緣無故埋在樹底下,您能不能再幫幫我們,若是不杜絕後患,我們全家,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抬頭,“求您了。”
舒昕擺了擺手, “早在進門時,我就已經打量過你們的麵相,並沒有得罪小人或是其他,所以這件事的根源並不在外人。”
不在外人?
李父、李母與李羨均一愣。
李羨迫不及待地問道,“舒大師,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些?”
舒昕抿嘴露出一抹客套的笑,她垂下頭,擺弄著黃紙,看著似是漫不經心,實則黃紙飛速成型。
待八道符籙大功告成,她口中輕輕地念咒。
李羨本欲追根究底,但瞧著舒昕這做派,隻得按捺住自己的心思。
她與父母互相對視一眼,皆屏住呼吸,瞧著舒昕的一舉一動。
舒昕把符籙分彆放置在繡花鞋的周邊,隨著她手指上下變幻,空氣中的溫度逐漸上升。
下一秒,隻聽到撲哧一聲,符籙開始燃燒。
李父、李母隻覺得目瞪口呆。
無火自燃,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八道符籙燃燒,火苗將繡花鞋緊緊包裹住。
就在此時,一道佝僂的身影從後門跌跌撞撞而出,“你們這是乾什麼呀?!為什麼要把那繡花鞋燒掉?!難道不知道這繡花鞋可以賣大價錢嗎?!”
說完,他飛快地奔向符籙,抬起腳就想把火踩滅。
李羨反應最快,她瞳孔驟縮,下意識地把人拽住,“爺爺,你剛剛說什麼?”
李老頭滿臉痛心,他怒不可遏地瞧著李羨,“你這丫頭,除了逢年過節,從不回家,每次一回來就沒好事。這繡花鞋我埋得好好的,你們是怎麼找到的?”興許是因為情緒起伏波動太大,他重重地咳嗽了兩聲,“要不是我一直在偷偷看著,東西被毀了,也不知道!”
李父、李母隻覺得匪夷所思。
“爸,你不是說今天身體不舒服,隻想在床上躺著嗎?”
這偷看又是怎麼回事?
李父滿腦子一片漿糊,但他難得板起臉,“爸,你今天必須把繡花鞋的來路說明白了。”要不是因為舒昕,全家人還被瞞在鼓裡,“你難道忘了,前段時間咱家一起半夜三更跳舞嗎?全是你這繡花鞋招的禍。”
李老頭嘟囔了兩句,“這隻是一隻繡花鞋而已,怎麼可能作妖。彆以為我年紀大了,什麼也不懂。”
話音剛落,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耽擱了片刻的功夫,繡花鞋恐怕已經被燒壞了,他連忙低頭看去,可就這一眼,讓他有些駭然,“這怎麼可能?”
美輪美奐的繡花鞋沒有被燒毀,它褪去了那一層若隱若現的光暈,變得普通而又尋常。
挨得近了,甚至於還能聞到一股陳舊的氣息。
舒昕語氣尋常,“這才是它原來的樣子。”
八道符籙化成了灰燼,在風的吹拂下,消散的乾乾淨淨。
李羨再看繡花鞋時,已經沒有了剛才那股陰森的感覺,“舒大師,這……”
繡花鞋居然沒被燒掉?!還完好無損。
舒昕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放心,這繡花鞋再也沒了作妖的可能,從今往後,它隻是一隻普通的鞋子。你們想怎麼處理都可以。”
李羨對舒昕更加敬佩,她先是鞠了一躬,“舒大師,真是太感謝你了。真的,要不是你,還不知道要發生多少荒唐事。”她這輩子沒什麼在乎的,錢啊權啊,都是浮雲,唯有家人才能讓她牽腸掛肚,“等我處理好家中瑣事,我馬上帶你回京市。”
舒昕含笑點頭,“等等,我還有一件事沒做完。”
李羨疑惑不解。
舒昕雙手迅速結印,“你家宅子的陰陽早已被這繡花鞋破壞,長期居住在此,身體也會受到一些影響。我幫你把這負麵影響消除。”
天地間布滿了陰陽之氣,每所房子,也是一個小世界。
房子以中心為太極點,分為八個卦位,這八個方位中的陰陽均衡有序,不多也不少,互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