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羅淑儀會痛哭、會昏厥,卻沒想到,自打得知了消息的她,堅強地令人心疼。
而舒昕昏迷不醒、很大程度上會成為植物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網絡。
陳省身獎提名、最強大腦無故退賽、國畫第一,無一不讓她處於風口浪尖,以至於消息一傳出,網絡瞬間癱瘓。
“臥槽,這難道就是天妒英才嗎?”
“大過年的聽到這個消息心裡真的不好受,希望舒昕能夠快快好起來吧。”
“這世界,好人不長命,壞人留千年,舒昕多好的一女孩子,還能為國爭光。”
“年紀輕輕地就得到了陳省身獎的提名,我到現在還沒緩過來,本來是好好的一個數學家,真是可惜了。”
……
醫院內來探病的人絡繹不絕。
大多都是受過舒昕恩情的。
每每有人來時,羅淑儀總會央求對方與昏迷不醒的舒昕說上一會兒話,可這作用微乎其微。
不過羅淑儀總是固執地堅持著。
不知第幾次,羅淑儀又客客氣氣地送走了探病的人,等回到病房,便發現閆廷利安靜地坐在病床旁,凝視著舒昕。
他的頭發,不知不覺間已經變成了全白,憔悴地令人難忘。
羅淑儀輕輕咳嗽了一聲。
閆廷利立馬驚醒,他像是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不敢直視羅淑儀的眼神,“我馬上就走,晚上再來看她。”
他永遠記得,大年初一見到羅淑儀的時候,對方那絕望的眼神。
最令閆廷利難受的是,羅淑儀沒有因此責怪他一分。
反而是他,覺得難以麵對對方。
羅淑儀哪裡會不埋怨閆廷利,畢竟舒昕是她的女兒,而閆廷利充其量隻能算是外人,可她不是那種不明理的人。
“我真的不怪你。在舒昕的心裡,你是她的親人,她這孩子重情重義,哪怕付出性命的代價,也不想要親人出事。”換成自己、或者舒展呈,結果都是一樣的,“我希望她醒來時,看到是是一個精神抖擻的師父,而不是一蹶不振的。”
這也是她為什麼難過,卻從來都不哭的原因。
閆廷利被這番話深深地震撼了,他終於明白,在這樣家庭出來的孩子,哪裡能不優秀。
他低下頭,忍住想哭的感覺,“我知道了。”
羅淑儀走到床邊,挨著閆廷利坐下,“今天科學院的何老來找我了,他說隻要你醒過來,隨時都可以去他那裡報道。你不是最喜歡科研工作嗎?等你醒來就能夠如願以償。”瞧著舒昕毫無生氣的臉,她又笑著道,“還有京大也對你投來了橄欖枝哦,給你一個直升大學的名額。”
閆廷利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他嗓音沙啞,“我先走了。”
羅淑儀並沒有給閆廷利太大的關注,她依舊在重複地呢喃,“你快點醒來,萬一陳省身獎得獎了,你不想親自走上領獎台嗎?”
……
她說的口乾舌燥,可病床上的舒昕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羅淑儀喝了一杯水,正欲閉目休憩一會兒,餘光瞥見了門口站著的唐淩昱,她強打起精神,“小唐,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除了閆廷利、唐忠與丁愛英外,唐淩昱來的應該是最勤快的一個。
他似乎一有時間就會來探病,甚至有時候也會幫著舒昕擦擦手。
唐淩昱嗓音清冽,“路過。”
每次來病房,他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那日與舒昕的晚飯,沒想到那是清醒狀態下最後的見麵。
“我陪著她吧,你先去休息。”
對於唐淩昱,羅淑儀十分的放心,想起舒展呈所說的,她直言道,“以後你彆再往卡裡打錢了,你給我們的已經足夠多。”
唐淩昱點了點頭,倒是沒太往心裡去。
公是公、私是私,他既然答應了要給分紅,就決不食言。
羅淑儀還以為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揉著太陽穴暫且離開了病房。
唐淩昱在羅淑儀方才的位置坐下,看著舒昕的臉發呆。
這世界怎麼會有這樣傻的人呢。
可不知為何,那日舒昕的話,清晰地浮現在他耳邊。
“我不懂家國情長,我也不懂你的堅持,但是我絕不容許你這樣,我會牢牢的保護你。”
“我絕不會讓你出事。”
每一句話看似玩鬨,可舒昕的確是用一切在維護著自己的諾言。
瞧著舒昕安然的臉龐,唐淩昱不知為何,他的內心,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擊中,一股不知名的情感,流淌在四肢百骸。
猶豫了許久,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舒昕微涼的手指。
“要快點好起來啊。”
他相信,像舒昕這樣完美的女孩子,老天是不會將她帶走的。
這一切,舒昕完全不知道,此刻她正沉浸在係統空間內。
枯寂的生活完全沒有把她逼瘋,她像是一塊乾涸的海綿,正在瘋狂地汲取著知識的水分。
待睜眼的那一刻,便是王者歸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