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滿載而歸,到花溪村莊子的時候,天都擦黑了。
路上遇到不少村民停下來問好,然後跟著往長門莊子去看熱鬨。
所以,邢丙讓幾個雜役過來拎出種子和農具的時候,村民都睜大了眼睛,滿是豔羨。
馮蘊笑盈盈地道:
“等農具分發下去,大家都可以租用。糧種,也都可以到長門莊裡來購買。”
於是換來一群人歡呼。
“裡正娘子很是能乾,花溪村不愁秋播了。”
“今日天晚了,明兒一早,讓鄰長和什長,到我莊子裡來,有事相商。”
這些村民很得了馮蘊一些好處,也不怎麼懼她,開口便打聽。
“可是有什麼好消息嗎?”
馮蘊一笑,“天大的好消息。”
看大家好奇的圍過來,她也不浪費口舌,直接說了要在村裡開一個農具坊,專門製作農具,最緊要的是還要鍛造鐵製農具。
村民一聽,歎氣。
“女郎是好意,可我們……哪裡買得起這樣好的農具……”
眾人臉上都有遺憾,但馮蘊卻是搖了搖頭。
“都買得起。”她平靜的道:“村民可以先用再還,等糧食豐收,再以糧抵債。”
有這樣的大好事,加上農人想要農具的渴望,讓一批批的村民不停地湧到長門莊,駐足在門口不肯走,問東問西,
但馮蘊今日有點累了,讓邢丙去應付,轉頭就回屋填肚子去了。
早上出門帶了乾糧和清水,兩餐都是在路上解決的,馮蘊隻小嘗了幾口,不好入腹,此刻餓得前胸貼後背,坐下來便讓小滿端飯。
夜裡美美睡上一覺,次日領著幾個仆從出門,準備去尋一塊靠長河那頭的荒地,用來做農具加工坊。
才到田間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任汝德。
他看到馮蘊便上前拱手,“又見麵了,裡君。”
馮蘊抬一下眉,輕描淡寫地道:“任先生怎地又到花溪來了?”
任汝德道:“虧得大將軍新政,使得在下也申得新戶,得了新田。”
馮蘊恍然大悟般點點頭,並不過多寒暄,還個禮隻道“任先生先忙”,便領著人走了,轉頭便喚來邢丙交代。
敖七帶人不遠不近地跟著,看馮蘊小聲和邢丙嘀咕什麼,心下不是很高興。
近日來,他發現馮蘊除了與大將軍有關的事情,一概不與他多說……
他和葉闖等人,都被馮蘊排斥在外,遠不如邢丙、阿樓這些部眾跟她親厚。
敖七心裡灌了一肚子的酸水,再回頭看任汝德,發現他也在看自己,挑高眉梢便耍橫,“看什麼?”
任汝德客氣地揖禮,“小郎莫怪,在下少有見到小郎這般豐姿俊朗的兒郎,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得罪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敖七再是傲嬌,也沒辦法對一個斯斯文文的先生出言不遜。
他哼聲,掉頭告訴葉闖。
“兄回頭問問賀洽,這人怎麼回事?會不會是專程挑了女郎的花溪村安置?”
葉闖撇一下嘴,“是又如何?總不能因此治罪吧?”
敖七不高興,“那他居心不良。我便宰了他。”
葉闖嗤聲而笑,“小七啊,女郎長得那樣,你說有幾個男子看到她不生妄想?居心不良才是常事,沒點想法的,那可得好好盤查盤查了。”
“你……”敖七突然上上下下打量他,看得葉闖心裡毛刺刺的,連忙跳開,離他三尺外才站定。
“不是說我啊,我可沒有居心不良,不許向大將軍胡說八道,不許……”
敖七冷眼,接過話,“不許打女郎的主意,不然我閹了你。”
葉闖隻覺得襠下涼颼颼的。
心裡話,上有大將軍,下有你敖七,哪裡輪得到他來打什麼主意?就算有什麼想法,也早就萎了。
不過,敖七交代的事情,葉闖還是放在心裡了。
當即找賀洽了解了一下雨前茶寮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