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真會吃人(2 / 2)

長門好細腰 姒錦 11379 字 10個月前

“不是你加害,難道是哀家不成?”

方福才呆呆看她,啞口無言。

李桑若是臨朝太後,是皇帝的親娘,她的父親手握大權,就算所有人都指責她又如何?

隻要她不承認,誰都是放屁。

她才是這裡權柄最高的人。

隻有保住太後,他才有命活下來。

李桑若看方福才冷靜下來,眼神深了許多。

“累及哀家名聲,你們就該打。哼!一個個都在哀家麵前裝傻,這個不是,那個不是,哀家也不知哪個是,交給你來辦吧。”

她看著韋錚,滿是信任的樣子。

韋錚拱手應諾,站起身來,目光涼絲絲望向方福才。

“方公公品行如何,韋某心裡清楚。但眼下有人證咬定受方公公指使行事,隻怕……要勞煩公公跟韋某走一趟了?”

方福才臉頰一陣抽搐,大喊冤枉。

裴獗沉默,眉眸可見冷銳。

李桑若看他一眼,暗自心驚肉跳。

韋錚道:“來人。請方公公。”

方福才呼天喊地的叫喊著,讓緹騎司的人帶了下去。

李桑若坐在那裡,身側便有暖爐,可她仍然覺得冷,沒著沒落的冷。

-

夜色濃鬱。

從翠嶼回春酲館的路上,馮蘊乘車,裴獗騎馬,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沒有交談。

一路上,就聽到濮陽九的聲音。

他本就是個話癆,遇到這種事情尤其想多幾句嘴。

可惜,他沒有合意的傾聽者。

裴獗將馮蘊抱上馬車,就一言不發,不僅對他沒有什麼好臉色,對馮蘊似乎都少了點什麼,馮蘊大概是身子不適,也沒有什麼言語,夫妻倆沉默得令人心驚。

濮陽九覺得這兩口子,簡直是絕配。

他退而求其次,問左仲。

“花廳裡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左仲搖了搖頭。

濮陽九嘶聲,“對徹查的結果不滿意?”

左仲再搖搖頭。

濮陽九:“是你們大將軍不滿意,還是夫人不滿意?”

左仲苦著臉,壓低嗓音。

“濮陽醫官不知,我更不知。”

濮陽九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看了裴獗好幾眼,直到馬車停在春酲館,這才歎了口氣。

作了大孽才跟裴妄之是朋友。

他自然而然地跟著進去,為馮蘊開方子。

裴獗沒有進門,送馮蘊到門口便打馬離開。

濮陽九看得更納悶了。

“嫂夫人,是跟妄之兄吵架了?”

馮蘊笑道:“不敢。”

濮陽九:……

他隱約感覺到什麼,又說不上來。

而馮蘊,選擇了這麼做,就已經想好了後果,裴獗會生氣,並沒有出乎她的意料。

讓人領濮陽九進門,她先去沐浴,更衣,房裡熏香,整個人褪去了翠嶼帶出來的穢氣,這才坐在榻上,靠著軟綿綿的鼇崽,由著濮陽九為她請脈問診。

她很是平靜,濮陽九越是診脈,越是心神不安。

“嫂夫人這陣子可曾好好用藥?”

馮蘊麵露微笑,“醫官叮囑,我都聽著的。”

濮陽九不太相信的樣子,“當真?”

馮蘊看一眼身側的仆女。

“小滿和大滿可以作證。”

濮陽九這才鬆了口氣,“嫂夫人萬萬要好生調養啊。妄之還盼著你早日為裴家開枝散葉呢。”

馮蘊想到裴獗那張冷峻的臉,笑了笑。

“將軍喜歡小孩子嗎?”

“喜歡啊。”濮陽九十分篤定地說完,看馮蘊明媚的臉上,笑容微斂,略略一驚。

是不是她察覺出了什麼?

跟裴獗成婚也有些日子了,身子受損,肚子也沒有動靜,他再說這些,大概會讓她難堪吧?

“嫂夫人也不用著急,生兒育女看緣分,早晚會有的。”

濮陽九不怎麼會安慰人。

儘力了。

馮蘊唇角弧度微提,神情卻是鬆懶。

“多謝濮陽醫官。我省的。”

濮陽九有些歎息。

以前是操心兄弟的褲襠,現在操心兄弟媳婦的肚皮,他這輩子行醫怎麼就這麼難?怪不得父親罵他沒出息……

-

溫行溯在門外候了許久。

一個人來回地走,溫雅的俊容難掩焦灼。

等濮陽九告辭離開,他才來見馮蘊。

“翠嶼到底發生何事?”

事情還沒有傳開,溫行溯消息居然這麼快?

馮蘊微微詫異,“大兄怎會知曉?”

溫行溯道:“你在翠嶼出事,平原縣君便差人告知我了。”

他擔憂地看著馮蘊,眉頭深深蹙起,俊臉凝重。

“大兄沒有照顧好你,又讓腰腰受人欺負了。”

“怎麼沒有?”馮蘊輕笑了下,眼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晦澀。

“大兄為我,跟親娘衝突,跟馮家決裂,跟蕭呈生分,還有再也回不去的齊國……”

家、國、父母弟妹。溫行溯把心都掏給她了,為了她,已然站在過往所有人和事的對立麵。

如果這都不算付出,馮蘊不知世上還有怎樣的付出。

即使是裴獗,這個夜宴前曾與她鴛鴦交頸的男人,在翠嶼也為她跟李桑若扳了腕子,可要讓他為她背叛所有,不顧一切?

溫行溯做得到的,裴獗做不到。

不然他也不會因此生氣。

翠嶼的事,是她逼的……

她頂著將軍夫人的名頭,把裴獗架在火上,逼到了李桑若的對立麵。

裴獗不得不被她挾裹,在眾人麵前替她撐腰,在李桑若麵前放了狠話。但他內心裡並不想由她擺布。這不,出了翠嶼就生氣而去。

當然,馮蘊並不在意。

要是裴大將軍那麼容易被策反,那就不是裴獗了。

一次一點進步,就是好的,她很滿意。

溫行溯見她沉默,心下仍有很多不解。

“這麼說,方福才被緹騎司帶走了,李桑若仍然未傷分毫……”

“大將軍怎樣想的?”

“他方才為何……過門未入?”

他自顧自地想,“是不是你一直住在春酲館,他有些不悅?”

畢竟春酲館是溫行溯的宅子。

腰腰已經成婚,他雖然希望她永遠住在這裡,可裴獗難免會有想法……

馮蘊看著大兄擔憂的眉眼,突然撲哧一聲。

“大兄坐近些說話,我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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