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造謠, 和當眾承認造謠, 那是兩個概念。
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 陳莎的臉色就變得唰白。而在聽到秋白祭的那一聲輕輕的嗤笑時,她的心底更是咯噔一下,滿是忐忑。
周圍的人也驚呆了。
不少人對於匿名論壇上發生的事情是一無所知的, 自然也不知道在那上麵, 秋白祭被說的如何不堪。
他們隻知道,麵前的這個看起來清秀單純的女生, 竟然麵無愧色的當著當事人的麵, 對她說出“你流產的事情,是我造謠”的話語。
這是挑釁?還是腦子有病?
她難道不知道,流言蜚語能把人毀了麼?平白無故的造謠一個女生流產, 這是多大的惡意,得有多大的仇恨?
不少人都下意識的離她遠了幾分。
傳謠可能隻是腦子不好。
可造謠,就是心腸不好了。
意識到了眾人的反應, 陳莎的臉色變了變。
她想要張口, 可是她能說什麼呢?她即使撒謊挽救, 也無法阻止自己嘴裡的聲音源源不斷的說出自己不能見人的秘密。
這樣的局麵, 她根本無法挽回。
更重要的, 是她麵前的人——秋白祭。秋白祭會是什麼反應,這很重要。
秋白祭的反應很平淡, 她隻是靜靜的看著陳莎, 說道:“造謠, 毀人聲譽, 已經算得上民事案件了。”
陳莎愣了愣,一時間沒懂秋白祭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而下一秒,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秋白祭——民事案件?她這是要把自己送上法院啊!
陳莎急了,上前就想要攔住秋白祭。她願意道歉,願意刪帖,願意去做一切事情去求得秋白祭的諒解,隻要秋白祭不去法院起訴自己。
她還隻是個沒有畢業的大學生,她不能在自己的履曆上留下這樣一筆汙痕,這會毀了她一輩子的。這樣的後果,她承擔不起!
想到自己的未來,陳莎整個人都沒了底氣,幾乎想要跪下來哀求秋白祭。
秋白祭看著麵前陳莎哀求的可憐表情,笑了笑:“你想求我?”
陳莎喜出望外,連連點頭,卻是半句話也不敢說。
秋白祭勾起了唇:“可我這人,最不願意成全。”
陳莎如遭雷劈,整個人呆立在原地,愣愣的看著秋白祭。
秋白祭的淺色眸子瞥過陳莎的臉,帶著些許嘲諷和冷漠:“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代價的。你不知道你的造謠會帶去什麼後果麼?你很清楚,可你依然做了。既然你不把彆人的性命放在眼裡,那麼,彆人為什麼要體諒你的苦處?”
說完,秋白祭的眼神漸漸的帶了冷意,她昂起頭,環顧四周,周圍,身上纏繞著瘴氣的人零零散散有著些許,接觸到秋白祭的目光時,全都心虛的低下了頭。
秋白祭輕輕笑了一聲,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你們造謠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個被你們造謠的女生,剛剛幾乎丟了一條命?”
“又知不知道,如果她看到這樣的帖子,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多嘴多舌,必有惡報。且等著吧。”
聽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那些人竟然都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
就仿佛聽到了宣判一般。
秋白祭沒有理會他們的反應,轉身就離開了。
這些人,要是心有悔改,那還有救,可要是死性不改,這些瘴氣可不是吃素的。
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瘴氣,秋白祭的眼底閃過了一絲了然。
她想,她知道這個瘴氣是誰驅使的了。
畢竟,那麼巧的,自己遇上的那些碎嘴議論的人身上都出現了瘴氣,就足以指向這一切的結果了。
秋白祭停住了腳步,看向了自己身邊的聞盼。
聞盼還沉浸在剛才秋白祭鎮定自若掌控全場的氣勢之中,察覺到了秋白祭的目光,立刻用著崇拜的目光看向了秋白祭:“秋秋?”
秋白祭上下打量了一下聞盼,突然笑了起來:“你知道,之前跳樓的女生,叫什麼名字麼?”
迎著秋白祭春天一般溫暖的目光,聞盼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
聞盼是個嘴巴多的,又十分外向,因而交好的朋友算不上少。
說的誇張點,那就是人生處處是朋友。
被秋白祭委以重任之後,聞盼突然感受到了她單薄的人生承載了極大的希冀。
即使隻是一個很小很小的任務——查到跳樓的林淼住什麼醫院。
跳樓是個大消息,更彆提林淼是為情所困跳的樓,這樣的醜聞,在爆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被學校封鎖了個乾淨。
普通的學生想要知道內幕消息,真的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交給聞盼來做,剛剛好。
而且,聞盼心裡,也有著隱秘的希望——她想要給林淼道歉,即使林淼可能不知道她曾經做過什麼。
包攬下了秋白祭的任務之後,聞盼就開始了她的行動。
即使這些日子以來,聞盼的身體一直時好時壞的,可想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她就乾勁十足,連身體的不適都仿佛減輕了許多。
聞盼認識的人,大多是一個圈子的。
熱愛極了八卦。
可是,這一次,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