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祭皺了皺眉,退了一步,躲開了。
夏家家主握了個空,也不見惱怒,臉上依舊是那副自我感動的表情,看得秋白祭直皺眉頭。
而夏家家主的下一句話,則是差點把秋白祭給氣笑了。
“孩子……我終於找到你了。”
孩子?
這是誰家的臉這麼大,巴巴的上趕著當爹?
秋白祭原本還把夏家家主當笑話看,可這句話一出,她的眸色就變冷了。
夏家家主看到了秋白祭的變化,卻視若不見,一雙渾濁的仿佛雨後泥潭的眼死死的盯著秋白祭,幾乎落下淚來,情真意切的,他看著秋白祭,眼底一片舐犢情深。
秋白祭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意識到了些許的怪異。
而下一秒,夏家家主的話,印證了她的預感。
夏家家主看著秋白祭,說道:“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秋白祭冷冷看著夏家家主,靜靜的看著他眼底擠出來的鱷魚眼淚。不為所動。
秋白祭早就過了要奶吃的年紀了,更彆提她不是原主,更不會對所謂的親緣關係有一絲一毫的觸動。
夏家家主對於秋白祭的反應有些意外。
不管是誰,不管是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親人是期待還是厭惡,總應該給出些許的反應。或感動,或憤怒,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
而不是像麵前的人一樣,不為所動。
他臉上的感動僵硬了一瞬,很快的就收拾了乾淨,他看著秋白祭,問道:“你不信?”
秋白祭搖了搖頭。
她信。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就知道原主的親緣未斷。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原主從出生起就是個孤兒,從來就沒有享受過所謂的親情,她以自身獻祭,也從來沒有提及過和親情有關的任何心願。有沒有這個所謂的父親,對於原主而言沒有任何的區彆。
至於秋白祭,寄希望於秋白祭對夏家產生莫名其妙的所謂親情,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信不信夏家家主的話,根本不會影響秋白祭對夏家的厭煩。
夏家家主卻沒有意識到秋白祭的想法。
他垂眼,掩飾了眼底的情緒。
這個女兒,比自己想象之中心硬。
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夏家家主收起了笑臉,看著秋白祭,說道:“或許,你想要見見你的親生母親。”
想起那個女人,夏家家主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來。
當初和那個女人一起,也不過是貪圖她的美貌。那樣一個漂亮蠢貨,眼底除了錢,再也沒有其他,實在是一個極好掌控的合格情人。
唯一的例外,就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如果不是老祖宗說要留下這個孩子,甚至給這個孩子娶了名字。他絕不會讓這麼一個愚蠢的女人生下自己的血脈。
前幾天找到了那個女人。
失去了美貌,失去了青春,那個靠著皮囊賺錢的女人,現在已經失去了當初的明豔動人,成了一個充滿了市儈和俗氣的純然蠢物。
如果不是想要借著這個女人綁住秋白祭。他是絕不會讓這樣的女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的。
想到這裡,夏家家主的眼神陰狠了起來。
希望這個婁嬌不要太蠢,蠢到壞了自己的事,他就要讓她知道什麼叫做無法翻身。
婁嬌進門的時候,是好好打扮過的。
以往年輕的時候不懂事,仗著皮肉生意來錢快,從來就沒想過將來。
等到年老色衰了,她才發現想要脫離這一行有多難。
從被人寵愛的三兒,到街邊站街的女人,也不過是五六年的功夫。
夏家家主找到她的時候,幾乎無法認出麵前這個充滿了風塵氣的女人,可婁嬌卻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唯一一根能讓她擺脫現在泥沼的救命稻草。
進了門,婁嬌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比起自己年輕時候的模樣,她更美,更吸引人的目光。
婁嬌低垂著頭,掩飾了眼底的忌妒和不甘。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拿十萬塊賣掉的女兒,竟然出落成了這樣一幅美麗的模樣。
甚至於,她心底還有些隱隱的後悔——要是早知道她長得這個模樣,就不把這財神給送孤兒院了,哪怕做個雛妓,養成個瘦馬,也能給自己賺錢了。
這樣的念頭剛從她的腦海閃過,她婁嬌就看到了秋白祭看著自己時候的目光。
沒有任何孺慕之情,淺色的眸子仿佛看透了她心底的臟汙,把她不堪的思想都攤開在太陽底下一樣。
下意識的,婁嬌露出了一抹討好的笑意。
秋白祭輕笑了起來,看向了夏家的家主。
她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沒有多少情緒,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夏家的家主麵紅耳赤。
“你不會想要說,你睡了這個女支女,不得已才扔了秋白祭吧?”
秋白祭輕笑著,補充道:“您可真是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