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解決方開暢身上的夢魘也很簡單, 隻要找到這個夢魘的源頭就可以了。
就像秋白祭之前說的那樣,萬物有靈, 靈有好壞之分, 夢魘自然也算得上是靈。隻是要是讓普通人來驅使夢魘, 那還是勉強了點,夢魘從來就不聽人的指揮,除非那是人命化成的。
人命化成的夢魘, 不達目的,是絕不會離開的。
夏家自然也沒有辦法驅逐這個夢魘,因而他們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 拿著蠱蟲來汲取方開暢的生機,以壓製這個夢魘。
不過這樣的法子見效雖然快,可對方開暢的身體來說,損傷不小。
“人命?”方開暢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一向與人為善, 怎麼會有人用命來害自己。
秋白祭點了點頭。
這個夢魘明顯是人命化成的,想要驅逐,那就要得到這個人的八字,不然就是秋白祭,也沒法保證把這個夢魘給驅逐的一乾二淨。
方開暢心底有了方向, 倒是想起了一個人,時間也對應的上。
猶豫了一下,方開暢對著秋白祭說道:“可能……是趙雷, 你有法子確認是不是這個人麼?”
秋白祭自然是有法子的。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方開暢想起趙雷, 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許。
趙雷是方開暢見過的最惡心的男人。
四十多歲, 一事無成,除了打老婆就是打女兒,吃喝嫖賭抽,樣樣俱全。
要是這樣,倒也不至於把他抓起來。
抓起來,自然是趙雷犯了事了。
不是打架,就是賭博,進看守所對趙雷來說和吃飯一樣簡單。
趙雷的老婆是被趙雷打走的,留了女兒在趙雷那受苦。才七八歲的女娃娃,看起來卻像是成年人一樣成熟了。方開暢當初是管那個片區的,見過那個女娃娃幾次,幫了幾次忙,可也是杯水車薪。
後來抓的一次,是那畜生犯了事。
強|奸罪。
受害的就是那女娃娃。
方開暢那時候還是個剛出社會的愣頭青,即使肚子裡有過許多的案例,可也沒有這一樁來的讓他觸目驚心。
這可是趙雷的親生女兒。
要不是這一次趙雷把他家孩子打的太凶了點,隔壁的人看不下去報了警,送了醫院全身檢查,恐怕也發現不了這樁子事情。
可即使是麵對著方開暢的審訊,趙雷也不過是肆無忌憚的靠在椅背上說著:“誰知道這女娃娃去哪裡發了騷,和那家不要臉的小子搞上了。”
那孩子,才七八歲,就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強壓上了一個“騷”。
可是,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做的,沒有證據就是沒有證據,到最後,這件事情還是不了了之。更彆提,到最後,連那個女娃娃都反口不敢指認自己的親爹。
她才七八歲,她的親戚都和她說,孤兒院有多可怕,她的爸爸雖然是禽獸,可總歸是她爸爸。
一個沒有任何生存能力的孩子,被母親拋棄,被親戚嫌棄,連唯一的歸宿孤兒院都被魔化成了個火坑。她還能怎麼辦呢?
就這樣,多方壓力,重重阻力之下。
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可方開暢還是對這件事上了心,時不時的上門去關照一下那個女娃娃,免得她再次被這個爹給害了。
可是,一個外人,又能幫得了多少呢?
甚至於去的次數多了,還有人對著那個女孩子指指點點,說她不要臉,小小年紀勾引男人,勾了自己親爹不算,還勾了個體麵的男人,真是好本事。
流言逼死人,那女孩子後來也就避著方開暢走了。
方開暢能有什麼辦法呢,民風如此,民智如此。
更糟糕的是,不久之後,這個孩子就失蹤了。
而與之相應的,是趙雷手裡突然多出來的一筆錢。
那段日子,趙雷不要過的太愜意。
在小地方,失蹤個把人,算不上什麼大事情。
隻要不報警,不去找,丟了也就丟了。過段時間再去掛個尋人啟事,裝模作樣找一找,就能當人沒來過這世上。
可偏偏,方開暢盯著趙雷。
不管是他的大筆資金,還是突然失蹤的女兒,都讓方開暢的心底生出了不妙。
這一次,方開暢沒有退讓。
趙雷就是這時候把方開暢給恨了個半死。
如果沒有方開暢,他還在拿著那筆錢過著瀟灑的日子。
趙雷那張和蚌一樣怎麼也撬不開的嘴在方開暢的手段下,還是張了嘴。
那個女娃娃,被他賣了。
賣了一大筆錢,夠他賭上幾筆,女票上幾次,再找個媳婦生個帶把的。
人口買賣。
即使賣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那也是犯罪的。
更彆提這一次趙雷自己招供了,又有物證,他很快的就定罪了。
而進了監獄之後,趙雷的日子算不上好過。
他本來就長得賊眉鼠眼的,還有點賭性,看起來就惹人生厭,進了監獄也不老實,沒有女兒讓他打,他憋壞了,惹了不少人。
這麼一來,他在監獄裡的日子就難過了。
可他還是自認老大,嘴賤人又惹人嫌,被人教訓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