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主創背對觀眾席蹲在舞台上,後麵是大片的學生,陸文在中間,左邊是仙琪,右邊是導演任樹。阮風拍電影進組了,無法出席。
除卻代班導演那幾天,瞿燕庭從不在群內冒泡,此刻破天荒地發了一句:反響怎麼樣?
宣傳組殷勤地回複七八條,大意是到場的學生比預計要多,很熱情,陸文的粉絲占據了大半。瞿燕庭生出一股“傻弟弟出息了”的欣慰感,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阮風五年級期末考了前十名。
……不愧是並蒂蓮。
退出微信,瞿燕庭登錄了QQ,和誌願者的對話停留在大年初三。他搖擺不定時,對方給了他莫大的鼓勵,拖到現在居然沒說一聲謝謝。
社恐小作家:我和喜歡的人
在一起了,謝謝你。
兩分鐘後,倒黴小歌星回複:同喜!
保姆車發動,從傳媒大學出發去商場參加品牌站台,陸文把手機放一邊,開始換衣服。孫小劍不小心瞄了眼,說:“你聊天還用QQ啊。”
“QQ不就是聊天的?”陸文披上襯衫,係扣子,“網友。”
孫小劍如臨大敵:“你還網聊?這可不行,萬一哪天爆出聊天記錄不得完球?”
陸文無所謂地“切”了一聲
,脫下牛仔褲,換上一條黑色的西裝褲,驀地想起瞿燕庭早晨光腿坐在衣帽間,監工他找褲子的畫麵。
“祖宗。”孫小劍問,“沒瞎聊吧?沒撩妹沒約/炮吧?”
陸文差點給他一拳,蹬掉球鞋,踩進一雙牛津鞋裡,說:“你有毛病啊,我是那種人嗎?再說還用你監督,我對象第一個砍死我。”
孫小劍震驚道:“你談戀愛了?!”
陸文嘴太快:“呃……剛談。”
“不是說好先彆談戀愛嗎!”孫小劍拍大腿,“你好不容易事業有起色,就不能忍忍?!”
陸文反駁:“你不是說遇見特彆喜歡的可以談麼?”
孫小劍和後排的化妝師換位置,扒著座椅道:“我哪料到你真會談,你跟誰在一起了?”
陸文先卸妝,說:“不是明星。”
“圈外的?”孫小劍思考,以陸文的家世背景,估計是談了個白富美或者名媛,“你一定要捂好,咱不能半路翻車啊。”
陸文敷衍道:“知道知道,人家有頭有臉也不樂意曝光呢。”
孫小劍一聽,感覺對方是個女強人,問:“姐弟戀嗎?”
“呃……”陸文支吾道,“他確實比我大。”
孫小劍說:“你很時尚嘛,表麵做大明星,背地裡當小狼狗。”
化妝師對著麵前的俊臉噴保濕噴霧,說:“也可能是小奶狗。”
陸文閉著眼睛:“我這麼大隻的奶狗,吃激素了吧。”
到商場已經五點鐘,一共四位明星出席活動,每層樓都擠滿了粉絲。陸文以一身經典黑西裝亮相,手表是紳士風格的歐米伽星座係列。
閃光燈沒有停過,鏡頭如影隨形,陸文按流程完成拍照、訪談和品牌推介,末尾的環節是為現場的VIP粉絲簽名。
陸文在後台問過,粉絲還分普通和VIP?孫小劍告訴他,VIP是本場活動中達到一定消費額,才得到簽名機會,換言之就是為他花了錢。
陸文當時感歎,除了陸戰擎,居然還有人願意為他花錢。
活動結束天已經黑了,保姆車駛出停車場,路旁站著許多等他的粉絲,他降下車窗打招呼,讓小姑娘們早點回家。
到公司,陸文沒換衣服沒上樓,在停車場取上自己的車,打火,戴耳機,一腳油躥出去的同時撥出瞿燕庭的號碼。
裡麵一接聽,陸文問:“瞿老師,還在工作室嗎?”
“嗯。”瞿燕庭答,“隻剩我一個人了。”
陸文拐上寬闊的馬路,解釋道:“我現在過去接你,本來預計是八點,沒想到粉絲來得很多……就晚了些。”
瞿燕庭說:“不急,開車注意安全。”
“好。”陸文怕挨罵,低聲問,“腿還疼不疼?”
瞿燕庭沉吟道:“不疼我早撤了。”
陸文笑著拍方向盤,狠踩油門:“你待著彆動,等我。”</引擎聲呼嘯,陸文在超速線內縱情馳騁,他十八歲拿駕照,瘋過一陣,因為飆車被陸戰擎暴揍過,關過禁閉。
後來新鮮勁兒過去,便老實了,陸戰擎又逼著他考飛行執照,有個空軍部隊退下來的爹就是麻煩。
陸文瀟灑地飆了一路,到小區外門被保安攔下來,非住戶不允許開車進去,除非讓業主出來接。
他把車撂在路邊,登記了姓名,西裝革履地步行進入小區,找到工作室的那幢樓,一樓亮著燈,他在門前的樹底下給瞿燕庭打電話。
沒接,燈滅了,瞿燕庭拎著電腦包出來。
陸文迎上去,隻穿西裝有些冷,揉了把瞿燕庭的羽絨服帽子,接過包拎著,說:“小區管理還挺嚴格,不讓我把車開進來。”
瞿燕庭忘了這茬,道:“你不說一聲,我直接出去。”
陸文退開兩步,襯著路燈分辨瞿燕庭的模樣,說:“愛情使人變傻。”
“你變傻還用愛情?”瞿燕庭笑了,邁開腿,那點笑容立刻煙消雲散,疼得繃緊了嘴角。
陸文解開西裝扣子,活動活動肩膀,反身蹲下去,說:“瞿老師,趴上來。”
瞿燕庭立刻拒絕了,他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怎麼能在外麵讓人背……
陸文說:“三十多歲怎麼了,七十多歲走不動路的,不照樣讓人背?”
瞿燕庭:“……”
“兜上帽子,彆人看不出你是誰。”陸文保持姿勢,“走這一截傷口磨得更厲害,明天隻能穿裙子了啊。”
瞿燕庭仍在猶豫。
陸文使出殺手鐧:“不讓背,那我抱你出去?二百五勁兒上來什麼都敢乾。”
瞿燕庭敵不過,戴上帽子,搭著肩膀趴上陸文的後背,身體驟然一輕,他被背起來,雙手環住陸文的脖子。
“有點輕。”陸文掂了掂,“腿也太細。”
昨晚弄的時候就說過,瞿燕庭不自在地說:“沒讓你點評,走你的。”
陸文背著瞿燕庭走過一片片樹影,偶爾有汽車經過,他還沒怎樣,瞿燕庭先緊緊地埋在他頸邊,把他都拱熱了。
走到小區大門,保安說:“怎麼還背著?”
陸文張口就來:“崴腳了,你不讓我開車進去,我隻能費點力氣唄。”
保安不好意思道:“我不了解情況,這樣吧,業主登記個名字,這幾天你可以開車進去接送。這位業主是?”
瞿燕庭鴕鳥般埋著,頭都不敢抬。
陸文笑道:“算了
,我還挺樂意背他的。”
走出大門,陸文到車旁把瞿燕庭放下,親自開車門,繞向駕駛位的時候瞥見路對麵停著一輛麵包車。
陸文載瞿燕庭離開,半路買了消夜,然後一起回林榭園。
第二天早晨,手機催命地響,陸文不情願地把手從瞿燕庭身上拿開,伸出被窩摸索了一陣,眯眼接通孫小劍的電話。
“什麼事啊?”
“大事!”孫小劍吼道,“你和瞿編上頭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