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璟沒說話,繼續看著奏折,雪芽頓了頓,又說:“奴才給陛下按按肩膀。”
說完,他走到崔令璟身後,崔令璟注意力似乎都在奏折上,根本不理雪芽。雪芽見崔令璟沒有說話,就當對方同意了,就開始給崔令璟摁肩膀。
雪芽摁了許久,崔令璟都沒有理他,這讓雪芽多少有點失望,他眼珠子轉了轉,動了歪心思,放在崔令璟肩膀處的手往下滑,剛往下滑了一點,就聽到崔令璟帶著警告的聲音。
“手不要了?”
雪芽嗖的一下把手收回來。
崔令璟奏折看得七七八八,有些乏了,就丟開奏折閉上了眼,“怎麼混進來的?”
“奴才沒有混進來,奴才是給陛下送茶水的。”雪芽辯解道,同時,他開始幫崔令璟按太陽穴。崔令璟大抵是受用的,神情漸漸緩和。
而雪芽按住按住,發現崔令璟居然睡著了,不由有些驚奇,他探過頭從前麵看崔令璟。崔令璟眼下居然有淡淡的青痕,似乎是沒有睡好。
也是,據他了解,崔令璟每日都起很早。
當皇帝是很辛苦的,但當被皇帝寵愛的人不辛苦。
雪芽的目標就是當被皇帝寵愛的人,他隻需要伺候好皇帝就可以了。
崔令璟睡了一刻鐘就醒了過來,他醒來時發現雪芽還在幫他按摩,有些驚訝,“怎麼還在這?”
雪芽現在手酸得不行,但還在咬牙堅持,“陛下那麼辛苦,奴才想替陛下減少些辛苦。”
崔令璟沒什麼反應,他自幼被人伺候著長大,根本不把雪芽這點付出看在眼裡。他看了眼桌子上的茶水,“換杯茶過來。”
雪芽連忙去照辦,崔令璟喝了一口茶,出聲製止雪芽還要按摩的動作,“你手抖成這樣,還按什麼。”
雪芽有些尷尬地把手藏進了袖子裡,又聽到崔令璟說:“最近吃上熱飯了吧?”
他聲音帶著笑意,而笑意裡含著嘲諷意味。
在崔令璟這種上位者心裡,一頓熱飯根本算不上什麼,也就雪芽這樣的人才會放在心上。為了熱飯,還鬨到他麵前來。
真是上不得台麵的破兔子。
雪芽沒聽懂崔令璟的笑容下真正的意思,他隻以為崔令璟是關心他,立刻笑彎了眼睛,“吃上了,謝謝陛下。”
“既然吃上了,怎麼還來朕麵前晃?”崔令璟單手撐頭,偏頭看著雪芽,“這回又想要什麼?”
雪芽對上崔令璟的眼神,把臉上的笑收了收,慎重地說:“奴才想貼身伺候陛下。”
崔令璟扯了下唇,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看著雪芽。雪芽被崔令璟盯著看,不由局促不安。
突然,崔令璟說:“你會唱小曲,朕的父皇最喜歡聽什麼?”
“《思怨》。”雪芽答。
“唱來聽聽。”
這一曲後,雪芽終於如願所償可以貼身伺候崔令璟了,不過伺候崔令璟的宮人多,有時候也輪不到他,畢竟送茶水這活計都要搶。
這日,雪芽好不容易才搶到送茶水的活計,進去後發現崔令璟在練字。他放下茶盞後,就開始拍馬屁,“陛下寫的字真好看。”
崔令璟斜他一眼,“你識字嗎?”
雪芽聞言訕訕的,“認識一點。”他這段時間特意去跟彆人學了怎麼研磨,所以又繞到另外一邊給崔令璟研磨,硯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又說:“若奴才的字有陛下的字一半好看就好了。”
其實雪芽覺得賀續蘭寫的字比崔令璟好看許多,雖然他說不出個什麼來,但他就是覺得賀續蘭的字更好看。想到賀續蘭,雪芽更是下定決心要把崔令璟籠絡在手裡。
“陛下能不能教奴才寫字啊?”
不知是雪芽拍的馬屁中聽,還是崔令璟今日心情好,崔令璟居然破天荒地同意,“好啊,你自己的名字會寫嗎?”
雪芽眼波微轉,“會寫,但寫得不好。”
崔令璟聞言,提筆寫下“雪芽”二字,“拿這個去臨……”摹字還沒說出口,有道身影從他手臂下鑽進他的懷裡。
雪芽不僅大膽地從崔令璟手臂下空隙鑽進來,還更大膽地強行把自己的手擠進崔令璟的手和毛筆之間,讓崔令璟從握著筆變成握著他的手。
做好這一連串的動作,他回頭看崔令璟一眼,那一眼,眼裡眼角儘是媚意,“陛下,奴才不會臨摹,能不能這樣教?”
崔令璟看著這張跟賀續蘭近五分相似的臉,喉結微動,他慢慢握緊雪芽的手,而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通報聲——
“陛下,丞相到了。”
崔令璟眼裡明顯閃過驚慌,他和雪芽對視一眼,就一把將人塞進桌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