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笑從賀續蘭口中溢出。
雪芽聽到笑聲, 不由偏過頭去看賀續蘭。賀續蘭長得好看,長睫濃密下的眼眸流光溢彩,像雪芽喜歡的寶石。
“天還沒黑睡什麼覺, 不想練字的話, 會下棋嗎?”賀續蘭問。
雪芽學了一點點, 他雖然不想下棋, 但想著總比練字有意思, 便點頭。
沒一會,他和賀續蘭坐在窗下的榻上。
雪芽捧著一盒棋子, 看看光禿禿的棋麵, 再看看對麵的賀續蘭, 慢吞吞拿起一顆棋子放下去。他下得很慢,每下一步都要想很久, 賀續蘭則完全相反, 似乎都沒思考,緊接雪芽動作放下一子。
這盤棋的局當然以雪芽輸為結局, 雪芽倒沒有因為輸了怎麼樣, 他下完棋見天已經黑了,就摸著肚子問賀續蘭, “哥哥, 可以用膳了嗎?”
賀續蘭嗯了一聲。
雪芽用完膳,就準備去沐浴,哪知道又被賀續蘭捉到書房。看著下午沒練完的字,他都想哭了。可賀續蘭態度很堅決,雖然語氣溫和, 但讓雪芽一定要寫完今日的字才能去沐浴、入寢。
雪芽不想寫,賀續蘭便陪在旁邊熬, 最後雪芽沒辦法,隻能含著淚花把字練完,等他能碰到床,幾乎一沾枕就睡著了。
翌日,他又被喊醒。
得知還要練字的雪芽賴床不願意起,他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不讓賀續蘭抱他起來,“我不練字,哥哥,為什麼還要練字?”
賀續蘭看著如此抗拒的雪芽,眸光微動,隨後俯下身體,“那我們今日去釣魚?”
聽到釣魚,雪芽停下動作,從被子旁抬起臉,“去釣魚?”
“對,寧伏宮養了一湖錦鯉,要不要去看看?”
賀續蘭的提議讓雪芽心動了,事實上隻要不練字,讓他去做什麼都可以。雪芽歡天喜地起床,用完早膳跟著賀續蘭去釣魚。一開始他還很興奮,想著什麼時候能把湖裡的胖錦鯉釣上來,可後麵見魚遲遲不上鉤,他就沒有耐心了。
雪芽瞄瞄旁邊的賀續蘭。
賀續蘭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若不是發絲被微風吹起,雪芽都要以為麵前的是一幅畫,不是真人。
“哥哥,我們不釣了吧,去做點彆的吧。”雪芽實在忍不住了,跑到賀續蘭旁邊說。
賀續蘭盯著湖麵,“那就去練字了。”
“不不不,還是釣魚吧。”雪芽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但過了一炷香,他又忍不住了,重新跑到賀續蘭身邊,“哥哥,我去練字。”
釣魚太悶了,他要死了。
但事實上,雪芽雖然選擇練字,但心裡是不情願的,被迫練了一整日,他心裡對練字的排斥感越發濃烈。
雪芽夜裡躺在床上,想著明日還要去練字。不僅明日,後日、大後日,都要練字,都不知道要練多久的字。他越想越煩,隻想有什麼辦法能解決練字這個大麻煩。
他去看旁邊的賀續蘭,賀續蘭似乎已經睡著了。
跟每日解鎖一個新睡姿的雪芽不同,賀續蘭的睡相很好,一般入睡時是什麼姿勢,起床時便是什麼姿勢。
雪芽盯著賀續蘭看了好久,慢慢往被子裡麵縮。
賀續蘭睜開眼,他看著身上被子突起的一團,沒有猶豫就把人扯了上來。雪芽被抓出被子的時候還有些懵,待對上賀續蘭的眼睛,身體不由縮了下,但很快他又大著膽子挪動身體去碰對方。
“哥哥,你不想嗎?”他小聲問賀續蘭。
賀續蘭能感覺到雪芽在做什麼,明明是在勾引人的活,雪芽一雙眼睛倒出奇的乾淨。
“你不怕痛了?”賀續蘭反問。
雪芽聞言咬了下唇,他怕,可是他更不想練字。
“哥哥,你輕點嘛。”他對賀續蘭撒嬌。
賀續蘭勾唇笑了一下,莫名透出幾分邪氣,“輕不了,怎麼辦?”
雪芽眼睛睜大了些,難免遲疑起來。賀續蘭見狀把雪芽抱到旁邊,“睡吧。”
如雪芽所料,接下來的幾日又是練字。雪芽想去勾引賀續蘭,可賀續蘭仿佛成了活佛,無論他怎麼做,賀續蘭都能麵色如常地把他抱開。
雪芽對練字的煩躁加深的同時,他發現黃公公開始收拾賀續蘭的行李。
賀續蘭要去春獵了。
“哥哥,我能不能去春獵?”雪芽在練字的時候,問賀續蘭。
賀續蘭手裡拿著書,一邊點出雪芽寫錯的字,一邊說:“你今年留在宮裡,我會讓黃公公留下來。他會照顧你,想吃什麼,都跟他說,但練字不可荒廢,我回來檢查你的功課。”
雪芽一聽,臉就垮了。
春獵可是一年一次的出上京的機會,不能去春獵就夠苦了,還要繼續練字?
他下定決心讓賀續蘭帶上他,可賀續蘭不帶他去的心也很堅定,兩人一直僵持到臨行前一夜,雪芽像是放棄了,妥協地說:“不去就不去吧,我今日要喝點酒。”
賀續蘭看雪芽一眼,便讓黃公公備酒。
雪芽酒量不好,但他自己沒怎麼喝,一個勁往賀續蘭杯子裡倒酒,賀續蘭若是不端起,他就說:“我都不能去春獵了,靈端哥哥連酒都不陪我喝嗎?”
最後,他把一壺酒全部給賀續蘭喝了。
賀續蘭隱隱醉了,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白皙如玉的臉上泛起薄紅。雪芽盯著賀續蘭看了一會,主動拉起對方的手,“哥哥,我們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