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覬覦我的血肉?滾!給我滾回死界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暫時吼住了蠢蠢欲動的鱷神後,被艾瑪前輩踩住的神屍,居然再次掙紮了起來,兩手掣住刺進自己心口的細劍,不顧手掌被劍刃割得皮開肉綻,靠著一身蠻力拚命往上拔。
而堆積在山穀中的無數腦袋,則齊刷刷地轉過頭,從四麵八方瞪向了麵色蒼白的艾瑪,青筋暴起、滿眼獰惡地咆哮道:
“我是真神!真神!而你不過是個凡人!”
“給我聽好了!不管我曾經做過什麼,你都沒有審判我的資格!”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向我跪拜!提供你所有的價值!甚至包括你的靈魂!為我奉上你的一切!”
隨著財富女神的不斷掙紮,刺入她胸口的長劍,居然真的被一點點拔了出去,而徘徊在翡翠山穀中的無數鱷魚虛影,也膽怯地閉上了嘴巴,猶猶豫豫地退開了一點,雖然還沒有完全離開,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扭頭逃掉。
“完蛋,這回怕是連她的肉體都乾不掉了。”
見到了這一幕後,遙望著艾瑪翡翠化的手掌,山巔上的憊懶青年不由得哀歎了一聲,滿眼懊惱地道:
“艾瑪的情況比我想的還差,我還以為她最多是催不動死者之樞】,乾不掉財富女神的靈魂,沒想到她連稱心天秤】都架不住了。”
“湯姆前輩!”
看著翡翠山穀中急轉直下的情況,裡昂不由得急道:
“你彆光在這兒說,倒是想想辦法啊!比如再來個儀式,或者……”
“怎麼來?用什麼來?”
勉力揚了揚右手,給裡昂看了看自己乾癟的血管後,憊懶青年有些著惱地道:
“剛才為了困住她,我的血都快淌乾了,就憑你纏那個破繃帶,能保證我不死於器官衰竭就到極限了,這血是一點兒都沒補回來。
而且神秘學儀式,說穿了就是借力的竅門,不管是借世界的、借其它真神的、還是借過去未來的,總得有點兒東西讓我借一借才行。
但這地方不算咱們的世界,是用農牧之神的樂土】的殘片打造的特殊空間,我根本借不到原本世界的力量。
甚至這地方的主人還是財富女神,其它真神的力量想進來得她允許,我就算擺開儀式也借不著啊!要我說,咱們不如趁著艾瑪還撐得住,先……額……你這是要乾什麼?”
看著從鏡世界取出一個個酒瓶子,左右開弓地往嘴裡猛灌的裡昂,憊懶青年不由得愣了愣,隨即滿眼懵逼地道:
“哎呦你乾嘛?這時候不趕緊撤,怎麼還喝上了?”
“喝完……咕嘟咕嘟……說不定……咕嘟咕嘟……能幫上忙!”
看著艾瑪前輩手中,已然被拔出了大半的刺劍,裡昂匆忙把繃帶從湯姆身上扯下來,徹底治好了自己的喉嚨,隨即一邊大口大口地灌著酒,一邊踉踉蹌蹌地朝著山穀底部衝了過去。
“啊?”
被裡昂的莽夫行為唬了一跳,看著他衝下山穀的背影,癱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憊懶青年,恨不能當場跳起來捶胸頓足,給當初答應來幫忙救人的自己一個大逼鬥!
不是……你特麼下去乾什麼?就算你未來也是真神,但憑你現在這三級的水平,下去能幫個屁的忙啊!
……
“裡昂?”
見到攀著處刑台的架子,正一點點在往穀底下的裡昂,艾瑪頓時不由得吃了一驚,想要喊他趕緊回去,趁著自己還能撐住,帶著湯姆逃出去,能跑一個算一個。
然而有著足足三萬個視野的財富女神,比她更早注意到了這一幕。
看著不知道用什麼辦法開啟了幽綠之夢】,配合艾瑪鍘掉了自己腦袋的罪魁禍首,財富女神頓時不由得一陣心頭火起,隨即分出部分意識,控製著裡昂麵前一個卡在處刑架上的腦袋冷笑道:
“既然下來了,那你就彆走了!你……”
“去你馬的!”
聽到財富女神的話後,正好喝完一瓶朗姆酒的裡昂,特意往旁邊多繞了半步,掄起半指厚的酒瓶子,直接砸到了財富女神的腦門上,硬生生把她的後半截話砸了回去。
“你?!”
完全沒料到,自己居然會遭受這樣的對待,滿頭玻璃碎片的財富女神,頓時不由得勃然大怒,正在和艾瑪爭奪“刺劍”的軀體微微一抖,硬是放任艾瑪把刺劍又捅回了一點。
與此同時,其它兩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具無頭神屍,竟而拄著鍘掉了自己腦袋的處刑台站了起來,隨後前仆後繼地朝著下山的裡昂圍了過去。
“你彆過來!快跑啊!”
眼見裡昂那邊遇險,艾瑪頓時咬緊了嘴唇,將全身的力量都倚在了劍柄上,想要逼財富女神把分走的力量再收回來。
然而此時的財富女神,已然被那一記酒瓶爆頭惹出了真火,她愣是拚著讓稱心天秤】下端的刺劍重新回落,也沒有收回力量,而是繼續控製著其它兩萬多個無頭的自己,朝著裡昂瘋狂地湧了過去。
艸!仇恨拉多了!
看著麵前瘋狂湧來的無頭神屍,才剛喝了十七八瓶酒,距離激活酒中仙】還遠的裡昂頭皮一麻,忙不迭地轉過身,想要暫時原路返回,等喝到位了再下來。
奈何他此時已經下到了半山腰,唯一能夠返回的“後路”,也早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無頭神屍堵上,攔了個水泄不通!
“……”
隻能拚了!
完整的真神肯定打不過,但力量被拆成了三萬份、靈魂被艾瑪前輩釘在穀底、甚至連腦袋都被鍘掉了的無頭真神,自己再怎麼也能掙紮兩下吧?
取出在艾瑪前輩辦公室找到的狼牙棒刑具後,裡昂並沒有激活處刑人套裝】的異常能力,而是當做普通的武器一樣,掄圓狼牙棒迎頭殺向了神群。
緊接著,若隱若現的羊頭惡魔虛影,悄然出現在了裡昂的身後,帶著點點亮紅的火星、燒得人肺腑火起的滾滾濃煙,又一次在裡昂身周彌漫了開來。
“我宣布,這是一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