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第 193 章(1 / 2)

()四爺眉心微皺:“如果……”這個男孩沒有撐住堅強地活下去,“法蘭西王位,按照血緣遠近,會傳到路易國王的侄子,王太子的堂兄,奧爾良親王腓力二世。”

“但這極有可能引起西班牙國王的強烈譴責,甚至,在西班牙國王的不甘心之下,還會導致一場主要歐洲戰爭和法國的內戰。”

李光地大人聽到四爺的話心裡一跳,生怕變成“戰爭愛好者”的四爺接著來一句:“那就讓這個男孩,去世吧。”

“臣另有擔心。”李光地大人的擔心和四爺不一樣,同樣深沉,“路易國王小重孫肩上的重任非常明確,可他現在類似於一個,沒有任何親友在身邊的孩子……”

一個類似於孤兒的孩子,他的生命在每一分鐘裡都被仔細監護,就算他堅強地活下去,成家立業,可他的性格會如何?

其他人都聽懂了,更是歎氣。

如果歐洲大亂,對大清國的影響……

如果這個男孩不是一個明君,他連守成之君也不想做,未來的法蘭西會走向如何?是不是延續英吉利的道路?對大清國又有何種影響……

一個偏殿的人都是政治鬥爭的好手,都歎氣於法蘭西的命運,歎氣於世界的變化,可他們麵對這一切變化,展露出一個角的可能性未來,隻能歎氣一聲“天有不測風雲”“非人力可以挽回”,任由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纏繞不去。

安靜無聲。

皇上作為一個老人,作為一個皇帝,作為一個失去過很多子嗣的父親和祖父,坎坷的經曆讓他最為理解老路易、老朋友此刻的心境。

可,他首先是一個皇帝,大清國的皇帝,已經打算對歐洲先動手的東方皇帝。

偏殿裡的人,一個個的,都收斂情緒,小聲討論大清國即將開始的另一場戰事。

法蘭西送來友好的信號,大清國不會再有麵對歐洲各國聯軍的風險,對葡萄牙的戰事,也要提上日程,朝野上下即使還不知道這個事情,也感受到這股肅殺的氣氛。

弘晙,也大約可以猜到。

弘晙仔細觀摩眼前的一幅幅畫兒,尤其是其中幾幅,出自法蘭西的華托先生,目光落在《乘船赴西特拉島》的上麵。

筆法柔和、畫風柔媚纖細,屬於現實主義傾向的抒情派。和其他的,濃重的巴洛克古典風格畫,完全不同;和其他的先生們對皇權的歌功、對宗教的讚頌,都不一樣。

弘晙按按眉心。

他又想起自己偶爾聽到一耳朵的內容,人本主義和諷刺主義的《巨人傳》,懷疑主義和享樂主義的《隨筆集》,國家主義和限君主主義的《論共和國》……

曾經高高在上的路易國王,宛如“太陽”一樣,法蘭西的一切都要圍繞他運轉,聽從他的意誌,琴棋書畫也都是讚頌太陽王的宏基偉業,宣揚法蘭西的無上光榮……現在,他老了,即將離開人世,他全儘一生建立的法蘭西帝國,也將邁向新的方向。

這個方向,法蘭西的將士們、新舊貴族們、亦或者普通的老百姓……都不再以國王的意誌為一切,而法蘭西的文人,也不再以古典的宮廷巴洛克風為一切。

弘晙阿哥通過一幅幅畫作的意境,敏銳地嗅到一種,名叫“大勢所趨、人心所向”的味道。

弘時從五弟和六弟小妹妹的院子裡回來,順道來看看四弟休息了沒有,果然沒有休息。

還沒穿常規的褻衣褻褲,而是一件法蘭西式樣的“長”袍睡衣,腰上係一根帶子……

弘時挺樂嗬。

四弟很像法蘭西宗教畫兒裡麵的“小天使”。

“這些畫兒,四弟可以看懂嗎?”弘時一眼看到四弟盯著看的畫兒,更是樂嗬。

華托先生是一位非常傑出的畫家,且因為他的身體不大好,生活經曆等等原因,畫的畫兒多為糊口或者為了表達自己的情感。並且由此創造出一種新的繪畫樣式,那就是描繪青年男女在優美的大自然中聚會、遊玩、談情說愛等場麵的“遊樂畫”。

而這幅畫,《乘船赴西特拉島》,或者叫《發自西台島》,描繪的是一群青年戀人到維納斯故鄉朝拜的情景。山坡起伏的s形曲線上依次展示著不同的情侶,他們象征愛情的不同階段……

重點來了,“愛情”,四弟還根本不懂。

四弟·小弘晙因為三哥的問話回神,很是“明白”地回答。

“三哥,這幅畫,表達了一種對於‘自由’的向往,很美好,但它隻是一個‘向往’,畫中還有一絲絲畫家因為現實生活沒有自由的憂鬱。”

三哥·弘時,四弟果然是四弟。

“四弟說得對。三哥就沒有看出來這些。”

“這幅畫,色彩甜美,給三哥的感覺,隻有兩個字‘華麗’。技法成熟細膩,但卻無法與其他的作品相提並論。描繪青年男女的聚會、遊玩、談情說愛的場麵的‘遊樂畫’,因為過於華麗而無法觸及人們的內心世界,既生不出景仰之心,也沒有特殊意義。”

讓弘時來說,這就是歐洲貴族子弟的“無病□□”。當然,這幅畫,對比其他歐洲先生們的宮廷畫,已經是非常有意義的了。

弘晙因為三哥的話,蹲下來細細地研究,去他裡間的小書房裡摸出來一本介紹古希臘雕塑的書籍,以及一副二百年前歐洲文人們的畫作《維納斯的誕生》,書籍和畫兒太多,都一一擺放在地毯上,弘晙拉著三哥蹲著看。

三哥·弘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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