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容悅不知怎麼打發羅玉畟,恨不得周方琦此時就來羅府的時候,外麵突然有人出聲:
“少爺,老爺讓人來找你。”
容悅心底一鬆,看著羅玉畟皺起的眉頭,也當作沒有看見,從炕上站起來,貼心地說道:
“這麼晚了,爹找你肯定有要緊的事,夫君彆讓爹久等。”
羅玉畟擰眉,不知父親有何事,居然這個時候讓人來找他?
隻是往日和周方琦在一起的日子太過鬨騰,今日下午太過休閒安逸,他竟也覺得不錯。
他也從炕上站起來,低頭看著容悅,見她眸子中似藏著不舍,卻貼心懂事的模樣,心下微有些不自然,本想著陪她用次晚膳,再離開的。
他一直未說話,容悅有些疑惑的抬頭看他:“夫君?”
羅玉畟沒有對上她的視線,語氣依舊溫柔:
“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看你。”
容悅見他當真要走了,一直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笑著送他到房門口:
“夫君慢些,仔細著腳下的路。”
羅玉畟看見外麵等得焦急的下人,跨步走過去,兩人說著話,離開了印雅苑。
容悅看著他走遠,直到現在,她依舊沒有想清楚,今日羅玉畟為何來印雅苑?
仿佛真的隻是過來看看一般。
可是,容悅記著之前的事情,心底不敢有絲毫放鬆。
玖思這個時候出來,看著少爺離開,她心底也不知該喜該憂,過來扶著容悅進入房間。
畔昀在旁邊低著頭,容悅餘光瞥見她,什麼話都沒說,就讓她退了下去。
瞧見她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容悅心底好笑,卻絲毫笑不出來。
且不管羅玉畟和周方琦之間如何,畔昀這番行為總是在明麵上打了她的臉。
若非她對羅玉畟並無感想,今日畔玉的舉動,豈不是也惹她傷心?
容悅微擰著細眉,覺得些許煩悶,卻不得其解。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與畔昀在這個院子生活了一年,日日相處,突遭背叛,又豈能一絲感覺都無?
玖思還不知道畔昀的事情,跟著她進了房間,有些疑惑:
“少夫人怎麼讓畔昀退下了?”
容悅頓了頓,斂著眼瞼,輕聲說:“畔昀見少爺離開,有些失落,現在不適合在房間裡伺候。”
她說得隱晦,玖思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臉色頓時氣紅了一片:
“她怎麼敢!”
容悅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既然畔昀心思不在這個院子裡了,日後找個借口打發了就是。
更何況……也許日後她說不定會需要畔昀這份心思。
她拍了拍玖思的手背:“好了,彆氣了,日後注意著些就是。”
玖思一口氣悶在心底,她不知少夫人是怎麼忍下來的,她又有些泄氣。
少夫人不生氣,追根究底,是因為少夫人並不在乎吧。
若是在乎少爺,又豈會這麼平淡?
這樣一想,玖思又覺得這是好事,心底矛盾得讓她難受,隻能憋著不去想。
另一邊,羅玉畟離開印雅苑之後,就朝前院而去。
剛到書房,就聽見裡麵羅閆安的斥罵聲,羅玉畟擰眉,揮退下人,獨自進了書房。
書房內,隔著重簾,書架旁擺著玉瓶收藏,名人字畫,然而站在案後的羅閆安卻是一臉陰沉,羅玉畟不知發生了何事,恭敬拱手:“父親。”
羅閆安朝他冷哼了一聲,羅玉畟微頓,有些疑惑:
“父親,這是怎麼了?又是誰惹了您不高興?”
“誰?”羅閆安將手中的書折摔在桌上,怒其不爭地看著他:“除了你,還能有誰?”
他狠狠地刮了一眼羅玉畟,若不是他隻有這麼一個兒子,他定會轉而培養他人。
堂堂羅府嫡子,居然有斷袖癖好,若非他及時向容府提親,他羅家的臉麵都丟儘了!
羅玉畟看著他眼底的怒意,身子半僵:
“孩兒不知又犯了何錯?竟惹父親這般生氣,父親息怒。”
他臉上全是擔憂,羅閆安的怒意終於散了一些,但是想到今日得的消息,終是意難平,沉聲說道:
“近些日子,你與周家人離得遠些!”
羅玉畟皺起眉頭,想起周方琦的性子,有些為難:“父親,方琦他——”
一個杯子猛然砸在他腳邊,清脆的聲音在書房內響起,濺出的水濕了他的衣擺,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羅閆安怒不可遏:“你是嫌我羅府現在的把柄還不夠多是嗎?”
“堂堂男兒,一心皆是兒女情長,你讓我如何放心將這羅府交到你手裡?”
他說到兒女情長的時候,便是他,也有些不恥開口。
羅玉畟聽了他的話,雙手緊握成拳,他知曉自從自己和周方琦的事跡敗露之後,父親就一直對他不滿意。
那段時間府邸進了不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