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和厲晟分開後,容悅就被宮女領著和眾人一起朝一個方向走去。
四周偶爾有人朝她點頭示意,她不認識這些人,卻不好失禮,隻好抿唇淺笑,察覺到這些日探究的眼神,也隻好視而不見。
厲晟剛剛那番行為太過紮眼,不外乎這些人會對她多了注意。
不過正如厲晟所說,一路上風平浪靜,並未有人多說什麼。
一行人安靜地走到禦花園時,忽然前方傳來一道聲音:“放肆!”
容悅抬頭去看,就見一女子,穿著偏素色的衣裙,做工精致,容貌明豔,此時女子一臉怒容,她腳下的青石磚上有一灘水,裙擺有些臟亂。
一個宮女跪在一旁,神色有些焦急,卻並不顯慌亂。
容悅初次進宮,並不識得前方的女子,跟著人群停下。
領路的宮女對她服了服身子:“夫人請稍等。”
容悅有些不解地問:“此人是誰?”
今日國喪,在宮中鬨出這麼大動靜,除非是身份高貴,否則就是沒腦子,不管是哪一種,容悅都覺得自己日後該避開這種人。
“回夫人的話,前方是德侯府夫人,安如郡主。”宮女頓了頓,知道容悅是剛入京城,有意賣她個好:“她父王是德親王,先帝的親兄長。”
容悅眼底閃過了然。
這個身份的確高貴,隻可惜,她記得侯爺曾說過,景帝在世時,德親王支持的是溫王殿下,奪嫡之路站錯了位,這位德親王的地位自然不如往日了。
前方的鬨劇還沒有結束,安如郡主明顯地怒意難消,容悅餘光瞥見一旁的人反應不一。
有些夫人眼底微露嘲諷,更是聽見一人小聲地嘀咕:
“這安如郡主還當如今是以前呢?”
說話人身邊的人拉了下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但就是如此,容悅也大概能猜到這安如郡主並不得人心,她瞥了眼安如郡主的裙擺,沒有說話。
衣衫有汙,便是對皇家不敬,如今離叩禮已然沒有多少時間了,不怪她氣憤難當。
不過,這位郡主當場發火,自然也是不對,國喪由皇後一手操勞,此時這般明顯是打了皇後的臉。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容悅還未回頭,就看見前方的宮女神色越發恭敬,連忙轉身朝後去,恭敬行禮:
“請長公主安,請侯夫人安。”
先帝隻有一位公主,容悅立刻猜出來人的身份,長公主下嫁齊侯府,這侯夫人,自然就是當今皇後的生母了。
容悅看見前方的安如郡主也是臉色一僵,朝這邊看來,容悅收回視線,跟著眾人回頭,剛欲服身行禮。
齊侯夫人,楚氏淡淡瞥了眼前方的亂子,一字未說,收回視線,意外在一女子腰際看見一碧綠色玉佩,眸色微變,見那女子要朝慶雅行禮,立刻開口:
“夫人且慢。”
慶雅公主小心護著身子,身後跟著一群宮女,見楚氏開口,她也分了神看向容悅,不過有些眼生,她沒有說話,隻是不解地看向楚氏。
容悅正麵對著楚氏,知道她這話是對著自己說,壓下心中的不解,抿唇淺笑,抬眸看向她:“侯夫人?”
楚氏神色一直是淡淡的,對著容悅才笑了笑,她是知道,當初是簡毅侯救了慶雅她們,自然會給容悅麵子,她笑著道:
“夫人遠從梧州而來,恐怕對宮中之事還不甚了解,不如我們一道走吧。”
慶雅眼底閃過驚訝和了然,微白著臉色,也朝容悅笑了笑:“原來是夫人。”
慶雅說了這一句後,就沒有再說。
容悅斂下眼瞼,抿唇淺笑了下:“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知道,這二人欠了侯爺人情,加之兩人身份高貴,跟在二人身邊,可少了些許麻煩。
一行人繼續朝前走,容悅走在了長公主另一側,長公主被丫鬟護得嚴實,卻依然衝容悅笑了笑,以示友善。
路過安如郡主時,慶雅皺了皺眉頭,瞥了她一眼,出聲微含警告:
“國喪期間,不得大聲喧嘩。”
又對一旁跪著的宮女道:“下去吧。”
那宮女鬆了口氣,連聲道謝,沒有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安如郡主臉色鐵青,卻咬著牙沒有說話。
容悅眉梢不著痕跡地一挑,察覺到長公主和這位安如郡主間似乎不對付,不過不關她的事,她斂下眼瞼,隨著眾人一起朝太和殿而去。
長公主的身份不同,跪在太和殿中間的位置,容悅在那裡看見了當今皇後,和那日躺在床上臉色慘白不同,此時的皇後,鳳袍加身,九尾鳳釵顯得其高貴威嚴。
她走進來時,看了四周一眼,大殿內就陷入了平靜。
容悅跪在齊侯夫人和安如郡主中間。
安如郡主在左,齊侯夫人在右,三人皆是跪在大殿朝裡的位置,屬於誥命夫人的第一排,若單論誥命品級,容悅理應在後方一些,可禮部的人都是看碟下菜的人,知道厲晟將其看重,便將其的位置放在了安如郡主的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