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最先拿到飛鴿傳來的消息的人是祁星。
他騎著馬,從城外朝城內而去,遠遠看見天上的信鴿。
他吹了個口哨,信鴿順聲降下,落在他肩膀上。
待看清信中的話中,麵無表情的他微皺起眉頭,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稍揚了下手臂,信鴿飛離。
原本慢悠悠的速度瞬間加快,如今夫人剛搬進新院,侯爺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這消息這個時候傳來,也隻能怪容府人命不好。
祁星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侯爺和夫人相識多年,當初怕嚇到夫人,脾氣早已收斂許多,可就算收斂,也不過是藏著罷了。
許久不曾見侯爺初進梧州時的張揚,祁星斂下眼底神色,怕是那容府早忘了侯爺是何模樣。
趕到城主府時,厲晟恰好在書房,正不耐地看著著卷折。
看見他進來,頓時挑眉,放下手裡的卷折,朝後一臥,先是抱怨一聲:
“這群人,明知道本侯即將大婚,還拿這些瑣事煩本侯。”
這話說完,他才揚眉:“你怎麼來了?”
祁星等他將話說完,才將收到的信紙遞上。
厲晟接過,垂眸看去,他麵上的笑意漸漸淡去,最後化為一抹漠然。
他淡淡地說:
“這占城,可是想來就能來的地兒?”
祁星微遲疑:“可夫人那邊?”
厲晟眯起眼睛,敲點著桌麵,眸光稍暗:
“此物無需讓夫人知曉。”
省得她煩心。
頓了頓,他淡聲補充道:
“處理地乾淨些,本侯不想日後夫人會從旁處再聽見這些人的消息。”
祁星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屬下遵令。”
他剛要退下,書房外莊延的聲音響起:“侯爺,夫人身邊的丫鬟求見。”
厲晟微有些詫異:“讓她進來。”
玖思滿臉笑意走進來,服了服身子:“請侯爺安。”
厲晟輕微頷首:“你不在夫人身邊伺候著,怎麼來了?”
“夫人吩咐奴婢去府外買些東西,讓奴婢來侯爺這取出府的令牌。”
夫人最近不知怎地饞些酸梅,可府上丫鬟做的,都不得夫人的意。
就在剛剛,夫人從睡夢中醒來,迷迷糊糊地同她說,想吃她曾在羅府時醃製的酸梅。
一聽這話,玖思立刻就想著手醃製。
這出府,就是想要買些東西。
順帶看看,府外是否有東西可以解解夫人的饞意。
她萬事準備好,夫人才發現自己沒有出府的令牌,一時沒有想起來,一直都未曾朝侯爺要過這東西,這才讓她直接來找侯爺。
厲晟先是讓人將令牌拿給她,才問:“去買什麼?”
玖思偷笑,夫人怕侯爺笑話她,特意讓她瞞著不許說。
她想了想,稍稍透露了些許:“夫人差奴婢出去買些吃食。”
厲晟失笑,猜到她可能是饞了,卻還是為了句:
“廚房伺候得不好?”
“這倒不是,隻是夫人吃不習慣。”
厲晟頷首,將此事記在了心底,餘光瞥見一旁還未離開的祁星,想起那人對這丫鬟的在意,就順口吩咐道:
“既如此,祁星,你陪著她去,仔細著些。”
後麵這一句,是讓他仔細著些那些吃食,莫要讓不乾淨的東西進了府中。
祁星一頓,低聲應下。
玖思對占城本就人生地不熟,有個相對熟悉的人陪她一起出去,她自然也不會拒絕,恭敬地謝禮之後,兩人才退下。
他們離開後,厲晟將莊延喚進來:
“去,尋個江南那邊的廚子在府中。”
一聽這話,莊延就知這個廚子是給誰備著的,笑著應下。
他要退下之際,厲晟又眯著眼吩咐:
“將出府的令牌和庫房的鑰匙都送去給夫人。”
頓了頓,他又開口:“罷了,本侯自己送去。”
莊延一頓,笑得純良,恭敬說道:
“還是屬下去送吧。”
厲晟涼涼挑起眉梢:“嗯?”
莊延隻作沒看見,苦笑道:“侯爺就彆鑽空子了,不過這幾日的事,侯爺且再捱捱,再不過十日,您就能見到夫人了。”
厲晟臉色陡然冷了下來,不耐道:
“滾出去!”
莊延轉身就走,不敢久留。
他也不想攔著侯爺,可韻小姐下了死命令,絕不許侯爺見夫人。
作為下屬,他也是左右為難。
終歸是老祖宗的規矩,不過十日罷了,還是侯爺忍忍吧。
而此時的容悅,半躺在軟榻上,外衫半褪,屋外風景宜人,可她一絲心神也沒有放在其上麵。
她近幾日總覺得口水泛濫,想吃些什麼東西,可膳食一端上來,她又覺得沒胃口。
幾日下來,她便覺得有些難受了。
今日,她突發奇想地想要吃酸棗,越想越饞。
這般羞人的事,她不敢和陳嬤嬤說,終究沒有忍住對玖思說出了聲。
如今玖思剛離開,她又覺得有些餓。
可看著一旁的糕點,偏生沒什麼胃口。
她有些難受地趴在軟榻上,其實她心底也是不想吃的。
畢竟漸臨大婚之日,女為悅己者容,她隻想將自己最美的模樣呈現出來。
若非實在忍不住了,她定不會對玖思開口。
她將這一切歸結於臨近親事,太過緊張導致,倒是沒有過多在意。
陳嬤嬤見她如此,有些擔憂地問:“夫人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
容悅悶在臥枕裡,把臉憋得通紅,印著一抹紅霞,她輕聲細語地,帶著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