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看得懂啊!
他找到荊遲幫他翻譯薄延的天書:“你快看看,這貨是不是又拐著彎兒罵我呢。”
荊遲正在挨個寢室兜售新進的一批套套,看了眼字母縮寫,喃道:“第一句說:所以是我女朋友不是你女朋友。”
“那第二句呢?”
“我女朋友人美心善天下第一。”
許朝陽:“瞧把他得瑟的...太不要臉了,我學生什麼時候成他女朋友了。”
荊遲笑著聳聳肩,意味深長地說:“人家都發燒了,你還不讓人家犯犯‘迷糊’?”
許朝陽越想越不對勁:“不行,我得去給我學生說說,不能看著她往那老狐狸的坑裡跳啊!”
荊遲一把按住了許朝陽的肩膀:“你把薄爺的好事鬨沒了,麵臨的就是接下來三年中每一天,你薄爺的橫眉冷對和背後小鞋。”
許朝陽哆嗦了一下,還真他媽有點怕怕的。
今汐作為一個資深路癡,早上出發,按照許朝陽給的住址,乘坐公交車又換乘輕軌,轉了好幾條線,同時又坐錯了幾條線,跋山涉水千難萬難,抵達薄延的小區樓的時候,已經日暮西沉了。
她手裡拎著一袋沉甸甸的水果,感覺肩膀都快脫臼了。
也怪她太笨,早知道這麼費勁,直接打出租過來不就好了。
按照地址,今汐走進了電梯,在一間暗紅色的防盜鐵門前,仔細對了對門牌號。
沒錯,就是這間。
叩了叩門,很久很久以後,房間裡傳來男人拖遝無力的腳步聲。
“咯吱“一聲,門打開。
“薄延學長,我來看望你,祝你早日康......”
今汐的話都還沒有說完,男人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雙手從她的肩膀穿過,腦袋無力地垂在她肩後,全身的重量壓了下來。
他弱弱地說:“開個門,全部力氣都用完了,你學長現在好虛。”
今汐微微睜了睜眼,側麵望去,男人耳朵紅紅的,頭發蓬鬆淩亂,呼吸似乎十分滯重,濕熱的氣息拍打在她頸項肌膚間,撩著她的癢癢。
她都能嗅到男人身上那綿軟無力的氣息。
“薄延學長啊,你能不能站直呢。”
“學長很虛弱。”
“哎…”
今汐勉強撐著他的身體,艱難地帶著他進了屋,關上了房間門。
“學長你好重呀。”
薄延閉著眼睛,八爪魚似的掛在她的身上,嗓音鬆軟無力,帶著某種低沉的沙啞感:“沒力氣,你帶我去床上。”
今汐費勁地將他擱在了沙發上,放平了身子。
“學長你怎麼病得這樣厲害呀。”
今汐摸了摸薄延的額頭,溫度是真的挺高的:“去醫院了嗎?”
“有藥。”薄延伸出手,指了指茶幾。
今汐檢查了一下口袋,都是處方藥,上麵寫著劑量和用法,可是她數了數,薄延這通共也沒怎麼吃呀。
她嚴肅地問:“學長,你是不是沒吃藥啊?”
薄延的眼睛眯成了線,眼睫又黑又密,臉色卻蒼白如紙,有氣無力道:“看不清寫的什麼,隨便吃了幾顆。”
今汐也沒辦法責怪他,隻將這些藥包全部一一攤開,在按照處方上所寫的用量和次數分門彆類放好,又在飲水機邊接了熱水。
“學長,吃藥吧。”
薄延的唇微微張開了一條縫,她耐心地將藥片一顆一顆地給他喂了進去,然後托著他的下頜,給他喂了些溫熱的清水。
他喉結微微動了動,作出下咽的動作。
“學長,咽下去了嗎?”
“沒,卡在喉嚨裡了。”
薄延恍恍惚惚間看了她一眼:“屁汐,再給我喂點水。”
今汐將他的腦袋抬起來,輕輕給他喂了水,每次一小口,生怕他給嗆到,比照顧喵喵社生病的小貓還悉心。
薄延吃了藥,索性就枕在今汐的腿上,昏昏欲睡。
小姑娘現在可是心疼極了,沒舍得推開他。
她心地善良,學校的小貓病了都擔心得整夜睡不著覺呢,何況是個大活人。
“學長,你病得這樣嚴重,怎麼不告訴家裡人呀。”
薄延眼睛睜開一條縫,柔和地看著她:“我爺爺今年七十六了,還讓他來照顧我,不忍心。”
今汐又問:“家裡彆的親戚呢?叔叔伯伯,嬸嬸阿姨?”
“他們都有自己的事,這點小毛病。”他微微側了側身,平躺著:“撐一撐就過去了,勞煩人家做什麼。”
終究不是自己家裡的人。
今汐前所未有地覺得,她薄延學長需要一個女朋友,好歹生病的時候還能照顧他,不至於撂在這兒無人問津。
越想越覺得可憐,今汐眼睛都紅了。
“屁汐,你在想什麼。”他有氣無力地問。
“你都病成這樣了,還管我在想什麼。”
今汐說完還是沒忍住,一顆眼淚“吧嗒”一下,掉在了他的眼睫上。
他微微眨了眨眼,那滴眼淚潤著他的眼睫,迷迷糊糊間,心也被潤活了。
......
在今汐離開以後,薄延從沙發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微信群裡,許朝陽@了他不下二十遍。
許朝陽:“我學生還沒回宿舍!你乾什麼了!我警告你啊!你不準亂來!”
薄延:“她回了,我送她下樓,看著她上出租,到了你告訴我一聲。”
許朝陽:“喲,到手的羊羔崽子你還能輕易鬆口,不容易啊。”
薄延頓了很久,說道:“wyqt。”
許朝陽低頭問荊遲:“人形翻譯機,你看這貨是不是又罵我了!”
荊遲正拿計算器算著他今天的收益,撇了眼手機,喃了聲:“你薄爺開口說了這輩子第一句人話。”
許朝陽:“他說啥了?”
荊遲:“他說,我要娶她。”